希望老夫人做事依旧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不然这顿饭白饿了。听闻老夫人差人让她过去,立刻躺到了床上。待芍药进来询问,她看着帘子外陈妈妈若隐若现的身形,气若游丝,“饿得没力气,请祖母见谅。”陈妈妈扯扯嘴角,知道她要出幺蛾子,也不好勉强,只得回禀去了。芍药瑟瑟发抖,若是老夫人知道,是她取饭晚了,定然会发作于她,就是楼望月也拦不住。再说,她未必肯拦。她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少夫人!奴婢知错,今日去买针线,多耽搁了时间,回来得知饭菜没有了。担忧您责怪,这才撒了谎。”
朝霞和晚霞额头上布满汗珠,自幼跟在老夫人身边,自然知晓她的脾气性格,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今日的目的,是让六少夫人管家,可六少夫人的态度,她们怕是难以有好的结果了。
朝霞咬咬牙,抬头盯着楼望月,“六少夫人,奴婢自问本分,尊重您,今日为何要如此啊?”
楼望月往后退了两步,附和道,“对对对,朝霞姑娘一向本分,我……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跑了,好像后面有狗追。
芍药一脸茫然,俯身行了礼,立刻追出去,留下一屋子养寿居的人,面面相觑。
宋老夫人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微沉,“陈妈妈,把这两个贱蹄子带下去关起来。”
“奴婢冤枉啊!”朝霞委屈极了,不断磕头,“奴婢谨遵老夫人吩咐,一向对六少夫人恭敬有加……”
陈妈妈没等她说话,就捂了她的嘴,拽了两人出去。
朝霞还在委屈,“陈妈妈,您是知道我们的,六少夫人她就是冤枉我们,老夫人居然也……”
“闭嘴。”陈妈妈冷着脸,“还敢编排?原本老夫人信你无辜,可你身为奴婢,未能得主子吩咐,竟敢抬头瞪六少夫人,谁能信你本分?”
朝霞哑口无言,晚霞抿嘴,从袖口里摸了一两银子,塞到了陈妈妈手里,“陈妈妈,还劳烦您美言几句,依奴婢看,六少夫人好似变了个人,您得提醒老夫人才是啊。”
不用提醒,陈妈妈自昨夜到今日,看过了楼望月的变脸速度,自然是要去说的。
把银子退了回去,“呆着吧,老夫人未必会发落你们,都沉稳些。”
这钱收不得,就算是两人有冤屈,老夫人看似是强势的一方,可有求于楼望月,两人的下场,是楼望月说了算的,她管不了。
——
“老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六少夫人变了?”
陈妈妈给宋老夫人捏着肩,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宋老夫人闭着眼,淡淡地摇头,“还是那副蠢德行,被两个奴婢吓成那样。去把管事的都叫来,敲打一番,收收以前的性子,捧着楼望月,让她欢喜接了管家的差事。”
见她已然有了决断,陈妈妈纵然忧心忡忡,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夫人容不得奴婢里有不同的声音。
嗅着屋里浓重的檀香味儿,她有种预感,宋府的复爵之路,恐怕难如登天。
楼望月回到上椿院,便闭门不出,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芍药几乎都相信了,绞尽脑汁地想,朝霞和晚霞曾几何时欺辱过她,把脑子都翻了个遍,也没想出所以然。
把楼望月住的屋子都收拾好,已经巳时正了,侧门早已正常出入,便寻了个理由出府。
将红雪被抬了姨娘一事,送口信给到江府,话儿自然会传到石雅舒的耳朵里。
想到以后红雪之前的位置,变成她的,一刻都等不了。
等她离开,茱萸皱了皱眉,“夫人,巳时初去了侧门,守门的婆子不让进出,非要对牌。”
“无妨。”楼望月勾唇一笑,“你再去,无人敢阻拦。”
宋老夫人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了,定然会敲打管事的,最近的日子,上椿院可以横着走。
“是。”
茱萸也懒得问,转身就要去办事,却得她低声说道,“救人的事不着急,晚上才开业呢。你去之前,跑一趟大厨房,让青枝来一趟,就说她新婚匆忙,未来得及添妆,主仆之谊未全。另外,去寻一下芍药,找人拦一拦她,令她错过去大厨房取午食的时间。”
茱萸皱眉,缓慢抬眼看她,她不理解,对付芍药而已,用得着大费周章吗?
一个有卖身契的婢女,打了杀了,有什么难的,她一拳就能打死的事。
见楼望月含笑看她,最终什么都没问,点头去办事了。
芍药可谓是春风得意,和石雅舒的眼线搭上话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恭维,对红雪连拉带踩,她飘飘欲仙。
看到时间不早了,担心迟了,耽误差事,走了小巷子,莫名其妙被泼了水。
她不想理会,对方反而不依不饶,拉拉扯扯,等掰扯完,已经是迟了一刻钟。
顾不上满头的水,匆忙去了大厨房取午食,却被告知因为没人吩咐,便以为六少夫人小厨房开了火,就没留饭。
她连吵闹都不敢,心虚又慌张,回到上椿院,先开口责怪,“大厨房居然没做少夫人饭食,真真是太过分了,该打杀了才是。”
“是吗?”楼望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午饭我吃不上了,对吧?”
芍药把头垂得很低,“是奴婢没有,大厨房管事是陈妈妈的男人,我怕得罪老夫人,就没敢多问。”
“哦,这样啊。确实是得罪不起。”楼望月摆摆手,“退下吧。”
她拿了本父亲送来的游记,歪在榻上看。
希望老夫人做事依旧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不然这顿饭白饿了。
听闻老夫人差人让她过去,立刻躺到了床上。
待芍药进来询问,她看着帘子外陈妈妈若隐若现的身形,气若游丝,“饿得没力气,请祖母见谅。”
陈妈妈扯扯嘴角,知道她要出幺蛾子,也不好勉强,只得回禀去了。
芍药瑟瑟发抖,若是老夫人知道,是她取饭晚了,定然会发作于她,就是楼望月也拦不住。
再说,她未必肯拦。
她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少夫人!奴婢知错,今日去买针线,多耽搁了时间,回来得知饭菜没有了。担忧您责怪,这才撒了谎。”
迟迟不见床幔里传出声音,芍药也不敢动作,更不敢催促,眼里充满了后悔。
该早点归来的,终究是因为红雪失势,太过得意忘形了。
夫人也是的,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以前不是没有过,拿什么乔。
“少夫人,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网开一面,陪嫁丫鬟,就剩奴婢了,让奴婢陪着您,好吗?”
她只能赌楼望月念旧情,三年前楼望月出嫁时,石雅舒的夫君还没升职,她是从福建出嫁的,而现在,陪嫁的丫鬟,只剩她了。
至于茱萸,少夫人和亲生父亲关系不好,对她也有所防备,没有多少情谊,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少夫人耳根子软,提醒她过往情谊,比别的都管用。
“好吧。”楼望月为难地说道,“宋府大厨房过时不留饭,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无可指摘。管家的是祖母,我也没法对你网开一面,怎么做,你有章程吗?”
“奴婢明白!”芍药眼神一亮,信誓旦旦地保证,“奴婢绝不会让您难做的。”
楼望月勾唇笑笑,话本子哪有这些事有意思。
她躺在床上不起来,老夫人差人三请四请,请到了天黑,她依旧是那句话,饿得头晕,起不来。
逼得老夫人没办法,降尊纡贵前来探望,以示关爱。
她心里有气,自然装不出十分慈祥,看着楼望月毫无异样的脸,皱眉道,“我怎不知你如此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