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了。”她的指尖拨弄着卷发,声音绵软,能让人酥了骨头,“想见我可以,想跟我做别的事,就要看我心情。”“……”“我在玉生烟,十分钟内没看到你来接我,就别见了。”挂下电话,聂绾柠的神色寡淡了许多。她倚着吧台站了一会,招手唤来酒吧经理叮嘱几句,便拎起包离开了。她不担心阮沅兮会吃亏,只希望,那几个公子哥能挨得住揍。……“喝啊,卖酒的货色装什么清高?把哥几个伺候高兴了,少不了你好处。”
话刚说完,吧台旁又坐下一个年轻女孩。
浅V领针织短袖,低腰阔腿裤,长发半扎成高马尾,即使是如此闲适的打扮,也没能将她的美貌掩盖分毫。
聂绾柠掐掉只抽了一口的烟,“宝贝,人家等了你好久。”
她倾身靠过去,亲密地在阮沅兮的脸颊印下红唇,然后朝男人浅笑,“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男人在原地呆立了片刻,落荒而逃。
阮沅兮扶正聂绾柠的脑袋,无比淡定地擦掉口红印。
“宝贝,想喝什么?”
阮沅兮转过高脚椅,朝吧台后一脸“哇哦难道你们是拉拉”的调酒师说,“B52,一组。”
B52轰炸机,酒如其名,是一款后劲十足的断片鸡尾酒。
见此,聂绾柠挑高了眉尾,“喝这么狠,你心情不好?”
“喝酒还需要理由?”阮沅兮轻飘飘地问。
聂绾柠笑着摇头,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纪氏周年会的事我听说了,你一露脸,有不少人都在议论和打听你,往后啊,各路的牛鬼蛇神可要见得多了。”
这话颇有讽刺的意味。
聂绾柠今年二十四,比阮沅兮大了一岁,原本也是个娇养的大小姐,可惜六年前,聂家夫妇不幸遭遇一场车祸,聂父当场去世,而活下来的聂母成了植物人,日复一日地在医院躺着。
为了延续家业,身为独女的聂绾柠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家族集团,也比旁人更早见识过这个圈子的污浊。
阮沅兮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
调酒师很快将酒摆上来,阮沅兮拿起酒杯,右手腕的宽镯碰撞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酒量好,会喝,敢喝,但从不喝醉。
天花板的光束投下来,勾勒着清艳如画的面容,几分迷离几分悦目。
聂绾柠歪头欣赏着,不禁感慨,“要我说,纪羡之真够瞎的,楚璃哪点比得上你?”
阮沅兮幽幽看她一眼,“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聂绾柠笑倒在阮沅兮的肩头,“宝贝,要是没有男人配得上你,不如我俩去荷兰扯个证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此刻,方才那名调酒师的表情,已经彻底变成“尊重祝福锁死”。
插科打诨过后,聂绾柠眼底的笑意逐渐化作无所遁形的怅然。
“宝贝,其实我很羡慕你。你不任性,却有可以足够任性的资本。我想任性,但早就没了机会。”
她喃喃地低语,“我们这样的身份,看着风光无限,可事实上,谁不是戴着镣铐跳舞。”
阮沅兮什么都没说,无声地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握了握。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会,阮沅兮单腿踩着高脚椅,目光望向对面的卡座。
那里有一个身穿酒吧制服的女孩,样貌清纯,带着点稚气未褪的青涩感。
聂绾柠也顺着看过去,“认识?”
阮沅兮点头道,“大学室友。”
“在这打工挺不容易的,既然碰上了,不帮忙给她加点业绩?”
阮沅兮收回视线,平静地敛眸,“不了。”
没有人愿意被窥见自己窘迫的一面,大多时候,看似好心的援手,反而会被误解成施舍。
“乔宓,2207的路易十三,赶紧送上去。”
“好的,经理。”
聂绾柠望着对方上楼的背影,没来由地问,“你跟她的关系怎么样?”
阮沅兮淡淡回了两个字,“还行。”
“2207,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聂绾柠意有所指地扬眉,“京城最会玩的几个公子哥地盘,你的同学恐怕要遭殃了。”
据她所知,玉生烟但凡有点姿色的女服务生,不论年纪,都没逃过这群人的魔爪。
有钱人玩的是什么?层出不穷的花样和手段。
就算玩出了人命,也照样可以拿钱摆平。
阮沅兮低眸看着面前的一排空杯,没有出声。
一旁,聂绾柠慢悠悠地补充,“之前有个女孩也是兼职的大学生,在里头呆了一晚没出来,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是光着身子从顶楼跳下来的。”
话刚落,聂绾柠只觉眼前一晃,阮沅兮一语不发地跳下椅子,径直往二楼走去。
她似有预料地弯唇,正想跟上去,包里的手机响了。
看清来电显示,聂绾柠挑了下眉梢,不紧不慢地又喝了口酒,才接起来。
“有事?”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眯起漂亮的桃花眸,笑得狡黠万分,“你是想我,还是想跟我睡了?”
“……”
“当然有区别了。”她的指尖拨弄着卷发,声音绵软,能让人酥了骨头,“想见我可以,想跟我做别的事,就要看我心情。”
“……”
“我在玉生烟,十分钟内没看到你来接我,就别见了。”
挂下电话,聂绾柠的神色寡淡了许多。
她倚着吧台站了一会,招手唤来酒吧经理叮嘱几句,便拎起包离开了。
她不担心阮沅兮会吃亏,只希望,那几个公子哥能挨得住揍。
……
“喝啊,卖酒的货色装什么清高?把哥几个伺候高兴了,少不了你好处。”
烟雾缭绕的包厢里,乔宓被一个男人按倒在沙发上,强行用酒瓶往嘴里灌着酒。
她身上的制服被扯得凌乱,胸前湿透的布料乍泄了一片春光。
周围尽是戏弄的口哨声,没有人上前解围,好事者更是趁机对她放肆揩.油。
乔宓奋力挣扎,却敌不过男人的力道,只能苦苦哀求,“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学生。”
“学生好啊,够清纯,我们辰哥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看样子还是个雏,这波不亏。”
“玩你是看得起你,识趣的话自己主动点,这一晚上能赚多少小费,就看你的本事了。”
起哄声和被羞辱的难堪齐齐涌上来,乔宓泪眼模糊地望着天花板,内心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忽地,包厢门被用力推开撞在墙上。
有人循声看去,“谁啊,进来不知道敲门?哎,你想干嘛……”
阮沅兮推开企图拦路的人,绕过茶几,直接从韩辰手里抽走了酒瓶,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