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歌没有再来过,因为晋国接连几月的干旱引发了蝗灾,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受灾严重的几个地方涌出了起义军,他奉命去南方镇压。琼雯来耀武扬威过几次,可是李彤言都无动于衷,让她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气急败坏。趁着贺楚歌离京,她决定要彻底除去李彤言!不久后,京城渐渐兴起一股流言,说皇帝身边有个灾星,引发了这次天罚。只有将那个不祥之人祭天,才能获得老天的原谅,召回蝗虫,以保五谷丰登。国师拿出罗经仪和地灵尺装模作样查找一番,直指当朝李彤言公主。
李彤言趴伏在院子的石桌上,有了些醉意,抬起朦胧的眼看向夜空。
今晚没有月亮,就几颗暗淡的星,冷冷清清。
她这辈子都记得中秋那日的月亮,可惜只有月圆,没有团圆。
如今连月圆也没了。
“拿酒来,本宫好痛……”
伊兰居门前,看守的侍卫目露不忍,就算是身为公主,被夫君冷落,也是命苦的。
侍卫上前劝道:“公主,您已经喝了很多了,早点歇息吧。”
李彤言看向他,不知怎么的,眼前这张憨厚陌生的脸,竟然渐渐变了。
她不禁轻笑:“楚歌……”
是五年前还有些青涩的贺楚歌,老天听到她的祈求,帮她把曾经的贺楚歌找回来了。
李彤言倏地扑到他怀里,哑声说道:“楚歌,有首歌,我想唱给你听……已经晚了五年,再不唱就来不及了……”
侍卫被吓到了,想推开她,可不知怎的,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和那双凄然的眼眸,手便顿住了,如同木头般呆站着。
“铺陈纸笔,情字里写满你;
花开十里,翩翩为你;
弹拨琴曲,如同身后站着你;
落雨一地,痴痴等你。
用这一生一世一期一会的相遇,
换有你在身边的一幕朝夕,
就这一字一句一心一意的期许,
为和你屋檐下,听一场雨……”
唱到这里,李彤言闭上眼,如果这是梦,就让她做久一点吧。
贺楚歌循着她的歌声走进来,眼前一幕令他嘴角的弧度霎时凝固。5
“沈李彤言!”
李彤言揉了揉眼睛,眼前怎么有两个贺楚歌?
“大人,公主是喝醉了……”侍卫慌忙解释。
一道银光闪过,下一瞬,李彤言因为酒意泛红的脸就被腥热的血溅了满面!
无头的尸体沉重倒下,人头骨碌碌滚落了几圈,停下后正对着李彤言,死不瞑目。
她身子瘫软,踉跄几步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看向贺楚歌。
“贺楚歌,他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
世人皆传他阴狠残暴,但李彤言始终觉得那跟她的夫君不是同一个人。
可他就是这样眼都不眨,不分青红皂白就夺走了一条生命!
“无辜?”贺楚歌阴沉一笑,倏然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难怪你会喝下绝子汤,你根本就不想为我生孩子!我竟然信了你是怕痛!我看,那个孽种也不是我的……”
李彤言被那刺耳的两个字气得浑身颤抖,扬手就要朝那张可恨的脸打过去,转瞬就被他攥住。
她想说“贺楚歌,本宫没你那么无耻”,可话到了嘴边,成了倔强决绝的“你说对了,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孩子是本宫一个人的,可惜本宫不配做它的母亲,你更不配做它的父亲!
“你……”贺楚歌的眸子彻底凝结成了冰,他红着眼将李彤言拖到房内,再次狠狠惩罚了她。
明知不该再碰这个肮脏的女人,应该休了她,可贺楚歌更清楚,心底的那一抹恐慌是为了什么!
李彤言双眼空洞,千疮百孔的残破身体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了。
她甚至没有再吐血,大约是血已经流尽了吧。
结束后,贺楚歌恨声道:“烟儿怀孕不方便,从今日起,你代替她!”
李彤言低低呢喃:“贺楚歌,我不恨你了。”
最后一丝残存的留恋,已经一点不剩,真的走到了尽头。
贺楚歌离去的背影蓦的一滞,明明是“我不恨你了”,为何比“我恨你”更让他心悸?
可那晚之后,伊兰居就成了府里最荒凉的地方。
贺楚歌没有再来过,因为晋国接连几月的干旱引发了蝗灾,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受灾严重的几个地方涌出了起义军,他奉命去南方镇压。
琼雯来耀武扬威过几次,可是李彤言都无动于衷,让她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气急败坏。
趁着贺楚歌离京,她决定要彻底除去李彤言!
不久后,京城渐渐兴起一股流言,说皇帝身边有个灾星,引发了这次天罚。
只有将那个不祥之人祭天,才能获得老天的原谅,召回蝗虫,以保五谷丰登。
国师拿出罗经仪和地灵尺装模作样查找一番,直指当朝李彤言公主。
皇帝本就平庸无能,加上德妃害怕自己被牵连,不停添油加醋,吓得他忙将女儿交了出去。
从伊兰居被抓走的时候,李彤言眼里一片荒芜死寂。
这就是她的父皇,大义灭亲的好父皇。
早知皇家亲情淡薄,也没想到淡薄至此……
南下之路,贺楚歌骑着马,脑海里时常闪过李彤言憔悴的身影。
他细细回想那晚的情景,她醉意浓浓,眼神惺忪,并不清醒。
自己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再次伤害了她。
贺楚歌忽然想通了,李彤言不会背叛自己。
这次回去,自己定要与她好好谈谈,彼此解开心结。
倏地,右眼皮又莫名跳了跳,贺楚歌皱眉按了按,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时,一只洁白的信鸽扑腾着飞过来。
贺楚歌身边的锦衣卫抬手抓住,拿出它脚上绑着的纸条,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大人,李彤言公主今晚要被点天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