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怒火戛然而止,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却只见霍去病的坚毅的下巴。霍去病此时面无表情,周身气压低沉:“想激怒我杀了你们,你们的确是做到了。”他说完,又低头安抚她:“不要在意死人的话。”“诺。”息禾握紧拳,此时她气全消了,脑子里胡乱想着,他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而霍去病已经抬头看向勾越,声音冷淡吩咐:“这些人,全都杀了!”匪首闻言,骤然变了神色,立即道:“官府那批精铜只有我知道藏在哪里,杀了我,你们永远都找不到那批精铜了!”
其余马匪见势不妙,就想要骑马逃跑。而霍去病早便预料到了,指挥着阵型变化。
不一会儿局势变得更加明朗。
原来此阵竟然已经考虑到马匪逃跑的可能,早已分了一队人马呈包围之势,将马匪困在阵中。
此时阵型收拢,剩余十数马匪施展的空间越来越小,部曲中弓箭手立即就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勾钺举起手,往下施令。
弓箭手接收到信号,箭羽瞬间齐发,密密麻麻的射出。
马匪往日都是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何时见过这个阵仗。
“他娘的!这帮人怎么这么厉害!”那匪首他眼见已经落了下风,知道今日必死无疑,瞥到霍去病的方向,随即掉转马头,朝着霍去病与息禾的方向冲了过去,“兄弟们!今日索性是个死!咱们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跟我一起往这里冲!”
那匪首有两把刷子,加上他的小弟给他打掩护,竟然就快要到息禾与霍去病的眼前。
霍去病却丝毫不慌,连表情都没有变。
息禾见到那刀离她越来越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
她甚至能看那匪首眼睛里充血的红丝。
下一刻——
霍去病快速拔剑,瞬间斩断匪首的胳膊。只见那人胳膊和刀一起飞出,落在地上时刀插进雪地中,发出一声震鸣。
“啊!”匪首被砍翻落马,在地上滚了两圈,“我的手!”
断肢处冒出的血滴在雪地上,仿佛晕染成了红色的花瓣。
他滚在地上痛苦哀嚎。
“大哥!”
“大哥!”
匪徒们见到匪首被斩下马,心中大慌,下手更是没有章法。
半刻不到,马匪尽数被击落在地,部曲们冲上去将这群凶恶的匪徒用绳子五花大绑。
不多时,匪首就被强迫跪在地上。他疼得浑身一抽一抽,寒日下竟痛出一身汗。他已经缓过来,不在嚎叫,目光凶狠的朝着霍去病的方向看去。
息禾正好对上了那匪首凶狠的眼神,她被那里面的杀意看得恶寒,不由立刻移开了目光。
这些匪徒见息禾害怕,又见她被那领头的少年护着,恶胆渐生,竟对着她污言秽语:“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还没尝过作为女子的滋味吧?可惜了,若不是今日我轻敌了,今晚咱俩还能一起快活快活!”
似乎言语侮辱了少年护着的小女娘,就能让这少年心里不痛快。
其余匪徒闻言明白了老大的用意,目光也移向了息禾,用下流猥琐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息禾皱眉,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匪徒的用意,若是这时她生气,或者是霍去病生气,便是落了下乘。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有用,息禾有被恶心到。
这时她感觉到腰间的手将她的腰攥紧,她整个后背贴着霍去病的胸膛上,对方身体的热度传递到她背后。同时,一块黑色的毛领披风挡住了那些匪徒下贱的视线。
她心里的怒火戛然而止,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
却只见霍去病的坚毅的下巴。
霍去病此时面无表情,周身气压低沉:“想激怒我杀了你们,你们的确是做到了。”
他说完,又低头安抚她:“不要在意死人的话。”
“诺。”息禾握紧拳,此时她气全消了,脑子里胡乱想着,他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而霍去病已经抬头看向勾越,声音冷淡吩咐:“这些人,全都杀了!”
匪首闻言,骤然变了神色,立即道:“官府那批精铜只有我知道藏在哪里,杀了我,你们永远都找不到那批精铜了!”
听到精铜二字,霍去病连眉毛都没动。
他已经将马转了个方向,扭头看向勾钺,吩咐道:“这里由你处理,不要留活口。”
“诺。”勾钺稽首。
见状,那匪首脸色铁青:“你们不是为了那批精铜来的?”
勾钺一脚将匪首踹到地上,鞋尖狠狠的碾压着断臂处,“就你们,还能抢得到官府的精铜,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那匪首再能忍,伤口被折磨,此时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要杀便杀!要刮便刮!何必这么多废话!”
“想死的这般简单?”勾钺见到霍去病带着息禾与一队人马先行离开,他轻轻的将手拍在匪首的脸上,声音黏腻冷漠:“你敢用那样下流的眼神看她,还对她说污言秽语,那我就先挖了你这一双眼睛,再割了你的舌头,砍下你的四肢,可好?”
……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息禾低头看到腰间还被霍去病的手臂牢牢攥紧,她忍不住用手拍了拍,小声道:“公子,您的手勒住我了,您松开些。”
霍去病闻言松了松,道:“今日可有害怕?”
他的声音融入了呼啸的北风声中,息禾闻言,摇了摇头:“不怕。”
“一点都不怕?”霍去病听她这样说,声音里藏了笑意。
息禾仔细想了想,当时当时已经顾不害怕,更多的是气愤。
那帮匪徒真以为说了那种污言秽语,她就该羞愤欲死吗?
呵呵。
她低着头,嘴硬道:“一点都不怕。”
随即,息禾想到了一件事情,道:“公子,他们说的精铜是怎么回事?官府的精铜真被他们抢了吗?”
“还未清楚。”霍去病道,“我出长安之前,未曾有精铜被盗的消息传到长安。”
“那公子为何不留个活口让他们交代,那可是精铜啊。”息禾疑惑。
“不一定是官府的精铜。”霍去病笑意淡了,“我担忧有人私铸钱币。”
若是真有人私铸钱币,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真有人如此大胆吗?
息禾又问道:“公子,这些匪徒既然已经伏法,咱们是否还要去洛阳?还是要回长安了?”
“谁说匪徒已经清剿干净?”霍去病看着息禾,无语道,“这只是其中的一窝。”
“啊?”息禾懵了,“公子,那怎么办?”
霍去病闻言反道:“你钓过鱼吗?”
钓鱼?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息禾摇头。
霍去病道:“想要钓到鱼,这其中的关键便是鱼饵,饵料要香,鱼儿才会上钩。”
息禾闻言,立即就明白了:“公子想要将精铜作为饵料,将其消息放出去,引蛇出洞?”
“聪明。”霍去病毫无吝啬的赞美。
此时息禾已经回过味来了。
不由复盘起这一日发生的事情。
今日剿灭的这些匪徒,大概是有些小聪明的。
因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霍去病要带队剿匪的消息,在清洗村落的时候,故意让其中一个马匪掉队,以此为饵,想将霍去病等人直接引入他们埋伏好的地方。
由于欺负惯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对真正的军队却没有任何了解,以为霍去病带来的部曲也如百姓那般好对付,便使了这一招请君入瓮。
而霍去病应该一开始就看破了这个计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索性将计就计。等那些匪徒将带着他们去马匪埋伏好的地方,看似是他们中了计,而实际上,不过是这些匪徒自投罗网罢了。
如此,也省得霍去病再派人寻找他们的踪迹。
息禾猜测,霍去病应该在长安时就已经派人打探到这些马匪的虚实,这才带着部曲深入。
后世之人都说,霍去病是自带地图导航,将他能精准找到敌人的老巢归咎于是好运气。见微知著,通过此事看来,霍去病绝不是因为什么好运气,才能找到敌人,若是如此想,便弱化了霍去病的军事才能。
洛阳城。
如今,一个消息在洛阳城被传得沸沸扬扬。
消息称崤山中藏匿的一处匪徒如今被朝廷剿灭,而那匪头临死前,竟放言他曾截了官府的精铜。
那可是精铜!
打家劫舍,主意竟打到了官府的头上,不得不说他们胆子大很离谱。更离谱的事情,精铜被劫这么大的事情,竟未惊动官府。
所以,到底是哪个地方的精铜被劫了?
众人纷纷猜测,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若此事为虚,那还好办。
若此事属实……其中涉及的事情便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可是钱啊,谁不惦记。
官府府邸。
此时,雪下得很大,铺成了厚厚的一层,脚踩在雪地上,软乎乎的。
息禾手里拿着暖炉,火红的狐狸围脖衬得她艳若桃李。
她踩着雪,打开房门,风雪就呼啸的飘了进来。
她走进了书房,赶紧将门关好,走上前,正见到霍去病在看舆图。
“公子,您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息禾行了一个常礼,道。
霍去病颔首:“坐吧。”
洛阳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便是霍去病让息禾放的鱼饵。
此时,息禾跪坐在矮桌前,低头看着眼前的舆图。
霍去病指着一处道:“五日前,我们便是在这个位置。”
“崤山?”
“没错。”
崤山离洛阳城两百多公里,山林险峻,被涧河与洛河包围,周边是熊耳山和邙山。
由于地势复杂,因此盗匪猖獗,过路商人经常被劫掠。此地盗匪难以根绝,若非这些匪徒竟猖狂到敢做出屠村的事情挑衅官府,朝廷也不会拍霍去病前来镇压剿匪。
霍去病道:“勾钺已经找到了那一批精铜了。”
“这精铜的事情,竟是真的?”息禾惊讶,“那匪头不是说,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找到那一批精铜吗?”
霍去病闻言一笑:“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息禾好奇:“崤山那么大,勾钺是在哪里找到的那批精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