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宋城养大的,宋城却从来不让她叫他父亲,后来她执意要叫,宋城也拿她没了办法,也只能默认了父亲这个称呼。其实宋城留给她的银钱远不止这些,从她记事起,他们父女就经营着一家包tຊ子铺,有些余钱宋城就会去买土地,多有就多买,少有就少买,就那么一年一年攒着。总说等他死了,她什么也不用干,只管收地租养活自己就好。后来大概是觉得包子铺挣钱买地太慢,宋城在城中又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可事实上,客栈的餐食要比住宿更火热。
夜里顾瑞霖做了个梦,梦里‘江云娘’一身轻纱,面颊绯红,含羞带笑的扑在了他身上,他没躲,也不想躲,任由她解了他的长衫,一双嫩滑的小手在他身上四处撩拨,白皙娇嫩的脖颈依偎在他的肩头。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灼热感从心口蔓延至全身,烧的他口干舌燥,浑身难受,隐隐有了失控的征兆。
陡然惊醒,窗外一片肃静,顾瑞霖闭了闭眼,深吸了两口气起身喝了一整壶的凉茶,才降下烧心的那把火。
换下亵裤,咬牙嘟囔“她果真会邪术!”
也难怪卢先生会疑她是细作!
平复心情之后,他又觉得这想法十分荒谬,若真是细作,又怎会带着一个三岁稚子前来?
若是存心勾引,也该寻个绝色,而非样貌仅算上乘的小寡妇。
定是他太久没有舒缓过了,辛周虎今日的荤话扰了他的心智,说到底是他自己心智不坚,怨不得别人。
昨夜宋锦娘几乎一夜未眠,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今日一早她便想离去,等城门一开就进城去,却被人拦了去路。
现在进了城,商队掌柜的车队在城门口就与他们分开,而她的牛车却一直被身穿甲胄的军士牵着,丝毫没有要停下。
牛车脚程慢,那几位将军早就没了影,她这牛车除赶车的士兵,左右两边还各跟着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
“劳烦军爷,停在这里就好。”
“江娘子,还没到地方儿,您坐好一会儿就到。”
士兵对她的态度都比昨天好了许多,此刻还带着一脸谄媚的笑,令她毛骨悚然。
宋锦娘十分利落的跳下了牛车,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缰绳笑着道:“怎能劳动军爷相送,我们母子找处客栈安置便可。”
士兵犯了难,辛将军可是让他们将人送到东四街去的,还嘱咐要对这位小娘子客气些,现在......
人若是没送到,他们会不会挨板子?
宋锦娘没有理会他们的为难,牵着牛车缓慢的前行,他们所说的地方,恐怕是那位将军的后宅吧?
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她不愿,他们还能当街逼着她去不成?
两匹马三个人,看着宋锦娘的背影不知所措,商量了一下,还是得跟上去。
“江娘子,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是人送不到,是我们兄弟恐怕是要挨板子的。”
宋锦娘嗤笑一声,没看那士兵“那你们倒是说说,奉了谁的命,打算把我们母子送到哪里去?”
“......”
宋锦娘回眸“不能说啊?难不成你们奉的命就是强抢民女不成?”
三人连连摆手“咱们原州城内可不会有这种事情,娘子说笑了。”
宋锦娘也不在意他们说什么,找了处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也没打算赶走这三人,她没那本事赶的走。
她本就人生地不熟,有这么三个人跟着她,必定不会有人敢诓骗她。
入住客栈十分顺利,行李和老牛都有伙计帮忙安置,就连带路都是掌柜亲自带她去的,事事妥帖,比她这一路上任何一家客栈都要热情。
那两位就跟门神似的,站在她房间门口,另外一个应该是去报信了。
宋锦娘也不闲着,收拾妥帖就跟客栈掌柜打听起铺子的事情,了解了城中铺子的价位。
宋锦娘现在手中的余钱,不够买铺子,倒是够买上一两间房产,可她不能只有这一两间房,还得有足够支撑他们娘俩的营生。
租赁合适的铺面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客栈掌柜应下了,让她只管等消息。
夜里雪停了,月光撒在原州城,一片片屋顶,白的发光。
帧儿喝了一碗安神汤药,沉沉的睡在了宋锦娘的怀里,宋锦娘却迟迟睡不着。
从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常常一闭眼,就是曾经的苦楚和无尽的痛,原以为远走他乡,入了原州城就能安定且安心。
盗匪邱老大没死,那位辛将军又虎视眈眈,她的一颗心是怎么也安宁不了的。
她现在只能盼着镇北军能尽快将邱老大那一伙盗匪剿灭了,在邱老大未伏诛之前,他们母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原州城。
看着熟睡的儿子,宋锦娘呆呆的望向窗外,她想宋城了。
她是宋城养大的,宋城却从来不让她叫他父亲,后来她执意要叫,宋城也拿她没了办法,也只能默认了父亲这个称呼。
其实宋城留给她的银钱远不止这些,从她记事起,他们父女就经营着一家包tຊ子铺,有些余钱宋城就会去买土地,多有就多买,少有就少买,就那么一年一年攒着。
总说等他死了,她什么也不用干,只管收地租养活自己就好。
后来大概是觉得包子铺挣钱买地太慢,宋城在城中又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可事实上,客栈的餐食要比住宿更火热。
宋城做的菜肴真的很好吃,但他不肯收徒,又不肯将生意做大,到他死的时候,也只买了十五亩的田地。
她接手客栈之后,生意虽然不如宋城在时那般火爆,却也能让她活的富裕。
再后来,她遇到了萧景然,他是饿晕在她店铺门前的。
她那时也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萧景然英俊,又有些文采,说话有礼,做事有寸,她又哪里能不喜欢?
原本她以为,萧景然只是个落榜的书生,带着病重的母亲,前来投亲。
亲戚搬了家,他们母子又没了盘缠,才流落到了街头。
她收留了他们母子,给他母亲治病,招他为婿,供他读书,可他从头至尾,没跟她说过一句实话!
成婚一年,儿子出生,萧母去世,她陪着萧景然一同悲喜,陪他一道沉寂。
守孝一年之后,他说要上京赶考,她更是将家中所有的现银拿出来,甚至还典当了五亩良田,给他做盘缠。
现在想想看,她都想笑话自己,那时她的心思也并不单纯,至少在进京之前都还一直抱着要做官太太的美梦。
后来呢?
他说他会倾尽全力给他们母子最好的,可那有什么用?
拜过天地下过聘书的妻成了见不得光的外室,孩子也成了受人唾弃的私生子,她们母子被困在那处庄子上,只能依附着他而活。
萧景然从不对她吝啬珠宝银钱,被他养在庄子上的三年,他是真的金娇玉贵的将她养着,可他从未问过,那些是不是她宋锦娘想要的。
金银细软,宝珠碧玉如同一梦黄粱,看似美不胜收实则,是一场她逃不出,受不住的噩梦!
宋锦娘的思绪飘的远,手掌也忍不住握成了拳头,眼眶还是忍不住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