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空间之外的姜歧站在二人之间,看着少年姜玄哄着年幼的自己。看着少年那几近温柔的要化掉面容,眼里的温暖爱意做不得假。为什么到后面他会对自己做出那种事呢?两个年幼的孩子在子嗣众多的姜家并不受重视,他们自小就相依为命,那时的姜玄总是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东西。会保护她,呵护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兄长了。只是。那一日的姜玄失掉诺言,姜歧在被带着回去休息的途中,被安德鲁的选为未婚妻。
劳累的姜歧已经熟睡。
法伽利从来不知道。
为什么有人抱起来会这么舒服,小小一团,刚好填满怀里的空隙。
连肉体深处的灵魂都发出喟叹。
动了手脚的饭菜令怀里的少女陷入沉睡,法伽利握住那只莹白的手,紧紧相握。
与他小麦色的肤色相比,就如一块温润的白玉,愈发刺目,引得人的视线无法移开。。
让他喜欢得不行。
法伽利想到白日那通电话。*
“明姨,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阻断药,一种避*的药物。
但凡打入,完全不会怀孕。
除去阻断药剂药性的特效药被他让明姨加到饭菜里,这种药能让身体迅速恢复之前的状态。
达到最适佳的样子。
法伽利很清楚姜歧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顺,那副美丽的外表下,有颗不可捉摸的心。
那张朱唇吐出的话语,满是谎言。
他不得不这样,把人牢牢拴在身边。
此刻。
柔软床榻上疲惫的姜歧沉沉陷入梦乡,在诞幻不经的梦境里,她感觉的意识在不断下坠。
混乱的场景在脑海不断重现、闪烁。
最终停下。
熟悉的房间,铺着印着可爱图案床单的床上,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坐在那,向她招手,“阿歧,过来。”
犹如指甲剐蹭黑板的诡异声线在耳边响起。
无数声线重合,变成一声声的——阿歧。
姜歧忍不住捂住耳朵,和透明的镜片后男人那双狭长满是欲望的双目对上,“怎么会,你不是应该……”
这个房间,姜歧最熟悉不过了。
她在姜家住了许多年的地方,也是姜玄窥探她的地方。
一步,两步。
姜歧后退,目光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在背抵上门的把手时,她迅速打开房门跑出的那一刻,她才敢移开视线。
跑了许久。
她向后看了看,眼看后面没有姜玄跟上来的身影,她才停下。
剧烈的运动让姜歧不得不弯腰,双手扶在双膝。
正当她准备大口喘息时,平缓的胸脯让她停下。
“怎么一点都不累?”
姜歧发出疑问,重新站立身体目光扫视周围。她才发现,原本木质的长廊不知在什么时候变为一个充满科技感的实验室。
冷调的科技蓝透明屏幕上满满的数据在不断流动,如同宇宙中的银河不断流动着。
两边的金属柜台上,摆满满的瓶瓶罐罐,陈列着数不清的不明液体。
鬼使神差,姜歧走上前。
“凛冬之都北部……”
看到屏幕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姜歧不知觉的念出,“赫柏拉图——唤醒计划。”
在看见那四个字的那一刻。
猛然。
巨大的信息充斥着脑海,以双目为中心迅漫延至整个身体,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存在正在窥探她的灵魂,都在发出求救的信号。
“找到了,找到了,阿歧,找到了。”
诡异的无法听懂的语言组成的诡异音调,在耳边响起。
会死的。
那一瞬,姜歧险些以为自己会死掉。
“阿歧,闭眼。”一双大手捂上她的眼睛,“不要害怕,有我在。”
温和的声音落入耳中隔绝一切。
空间陷入昏暗,场景再度转换。
“为什么她们都有虔诚之花,我却没有,哥哥。”
金碧辉煌的别墅里面,黑发黑眼的女孩羡慕的看着大厅头戴着雪白花朵的同龄女孩子们。
她身上破旧的裙子已经穿得有些发白,怯怯的躲在比她高些的少年身后。
“我先带阿歧先去休息好不好,哥哥发誓,明天当你睁开眼时床边会有着很多虔诚之花。”
“真的?”
那时还未带上眼镜的少年,与成年时截然不同,纤长的睫毛之后是一抹极其温和璞玉般的明目。
他蹲下来,温和看着女孩,伸出小拇指,“哥哥不会骗阿歧的,待会去舞厅拿一个小蛋糕回去吧,阿歧想吃很久了。”
处于空间之外的姜歧站在二人之间,看着少年姜玄哄着年幼的自己。
看着少年那几近温柔的要化掉面容,眼里的温暖爱意做不得假。
为什么到后面他会对自己做出那种事呢?
两个年幼的孩子在子嗣众多的姜家并不受重视,他们自小就相依为命,那时的姜玄总是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东西。
会保护她,呵护她。
是个再好不过的兄长了。
只是。
那一日的姜玄失掉诺言,姜歧在被带着回去休息的途中,被安德鲁的选为未婚妻。
姜歧确实得到了很多虔诚之花,但不是姜玄给的,而是宴会在座的宾客为选上安德鲁未婚妻送上的。
她的房间从破旧的连下人房间都不如的样子,变为姜家最豪华的房间。
被姜氏主母带在身边培养,学习如何做好一个合格千金。
也是那一日,姜玄突然远离姜家求学,连道别都没有。
二人再度相见时,他被权贵围绕着一跃成为了姜家高高在上的继承人。那时的姜歧兴奋的迎接着兄长的归来,连他突然离开,道别都没有的气都消掉。
她以为等来的还是那个疼爱她的兄长,没成想是个吞噬她的深渊。
姜歧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二人拉钩许诺的动作,此刻的她意识到似乎落入了一个不断转换的梦境空间,无法被记忆里的人看到,也无法醒来。
或许,等到明天自然醒就好了。
自从艾尔将变成怪物的姜玄杀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关于他的梦。
为什么,现在又梦到他。
还是如此的诡异,又与往常不同。
甚至还梦到幼时的记忆。
就在姜歧以为接下来,姜玄会准备带着幼年的自己走向大厅时,二人原本拉着钩大拇指准备重合的动作却顿住。
此处空间变得顿涩不已,犹如打游戏时信号不屏幕不断闪烁、卡顿。
现出诡异的画面。
少年姜玄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姜歧身前,在一臂的距离停下。
右手上还保持着小拇指上翘的姿态,上挑的眼睛与她对视,死死的盯着她。
少年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又走近了些。
“阿歧,我们来拉勾吧。”
姜歧:!!?
为什么他可以看到自己?
尽管年少的姜玄没有成年那般身姿高大,但年少时的他也比现在的姜歧要高上许多,站到面前要平视还是得低着头。
看在少年姜玄幽暗的双目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与她十六岁那双显示器屏幕上面的眼睛重合。
少年姜玄,变成了成年的姜玄。
“滚开,不要过来!”
姜歧狠狠推开姜玄不断靠近的躯体,却纹丝不动。
她强忍着恐惧,向后退。
为什么?
死了也不放过我。
珍珠大小的泪珠从眼眶凝聚落下。
梦里也要这样缠着我。
“姜玄!我求求你了!你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为什么?”
姜歧停下脚步,没有再退,同样的死死的盯着诡异定在原地的姜玄。
“咔嚓!!!”
就在这时什么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在在寂静的空间响起,一抹明亮的光从上方落下。
此处空间就像一个破开的鸡蛋,慢慢碎裂,剥落。
无尽的寒冰铺满地面。
察觉到声响的少年姜玄和姜歧同时抬起头,看到银发如同猫科动物矫健的落在二人中间。
冰冷的手落在脸颊,抹去泪痕,“啧,怎么就哭了呢?”
“逃跑的时候不是很大胆吗?”
未回神的姜歧感觉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而后是满是掠夺的寒冷气息,银白的长睫下湛蓝如同天穹的眼眸满是浓稠的情感。
“歧歧,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
色调冰冷的实验室,中心金属台上的银发青年头部连着十几根线。
线头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团黏腻不断蠕动的肉团。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金发青年正拿着手里的笔在记录着什么,“真是个疯子,居然要和这团东西精神链接。”有洁癖的青年目光嫌恶的落到在隔离箱里不断蠕动的肉团。
负责检测的机器灯光急促闪烁,银发青年眼珠在眼皮底下不断游动。
“找到了!”
金属台上的青年猛地起身。
那双湛蓝的眼睛睁开,瞳孔回缩,乖戾的笑意在他精致的脸上绽放,“维斯特,她在帝国。”
说着艾尔把头上的线随意扯下。
“我要去找她。”
失去支撑点的线落在金属台边缘,受到碰撞的脆弱的衔接口弯曲,维斯特拧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放下记录的本子。
“不要这个对我的实验工具,艾尔。这是稀有金属做的,很贵的!”
维斯特凝视神情兴奋的艾尔,一副完全没听进去,不由得叹气,“实验的结果出来了,这团东西不是普通的寄生体,祂的更具有活性。我发现祂靠近有她气息因子物品时会更加兴奋。”
维斯特走到实验台前用镊子夹起一片薄薄肉片,举起对着实验室上空的灯光,冷调的灯光下几近透光的生物组织在慢慢蠕动着。
“从和那个女人去居民区那日起,你拒绝组织下派的所有任务,辗转各地抹杀这些寄生生物,却发现这些东西压根杀不死。”
“祂有着一部分“姜玄”独立意识,没有彻底成为祂的眷属,和那些下等无意识寄生种完全不一样。艾尔,你确定凛冬之都北部的封印还是完好的么?”
放在手里的镊子,维斯特摘下手套,双手插在兜里看着穿戴完毕准备离开的艾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四年前有一批偷渡者在封印周边失踪,只有一个少年在风雪中被当地居民发现,如果和祂有关的话,祂的眷属会死死缠着她,永不放弃。”
“除非杀死祂的本体或者封印。”
艾尔离开的脚步顿住,而后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眯眼打量着神情平淡的金发青年,“谢谢,按照我们的交易,我会放他一条命。”
“真是感谢。”
看着艾尔匆忙离开的背影,维斯特垂目,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
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要说全然为了保住司鸣那条命,也不全是。
维斯特的脑海想起那双黑玉般美丽的双目。
在帝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