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浔低头看了一眼，白糯的包子被戳得满是洞，他拿筷子挑了下，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有点丑。”林恬起身夺过了盘子，她着实有点心疼包子被嚯嚯的惨状：“你这孩子不想吃就不吃，找什么借口。”“妈，我想问你个事儿。”方浔本来就没胃口，见盘子被收走，索性把筷子也放了下来。“你问。”林恬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从昨天方浔回来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今天他愿意主动说，心里有点意外。“就是，算了，我上学去了，”他说个开头就自己否定了，毕竟他自己也不确定心里怎么想的。
这一夜方浔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从窗帘的缝隙钻进了一道光，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涨得难受。
方浔洗漱完就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阮晴刚要上楼喊姜绵，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点开一看是那个备注“姜绵同桌”的人打来的语音电话。
“喂。”
方浔本来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打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接了，他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莫名紧张了起来：“喂，阿姨我是姜绵的同桌。”
阮晴听到电话里是男孩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是个男孩子啊，我还以为绵绵同桌是女生呢，我昨天看到消息太晚了，你加我微信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昨天回家发现作业找不到了，就想问一下是不是姜绵拿错了，所以才找陈老师要了您的联系方式。”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这时又说的诚恳，在阮晴听来就是一个急着找作业的好孩子。
“原来是这样，你等我一下，我让绵绵接电话问一下她有没有拿错。”
阮晴拿着手机上了楼，当看到床上还在睡觉的人时，轻轻摇了摇她露在外面的手：“绵绵起床了。”
床上的人轻声哼了下，腿压着被子，翻身把自己的脸深深埋了进去：“妈妈再让我睡会儿。”
方浔听到女孩呓语的那一刻嘴角就勾了起来。他似乎能想象到女孩趴在床上祈求多睡一会儿的模样，就好像一只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小猫。
“起来了，再不起来上学就迟到了。”阮晴叹了口气，“这孩子指定忘了自己还要上学了。”
“上学？”姜绵瞬间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就抓衣服往身上套：“妈妈几点了？我是不是要迟到了？”
她穿戴整齐，拿起床边的闹钟一看：“六点三十？离上课不是还早？”
“我不这样说你怎么会起来那么快，喏，你同学找你有点事，”阮晴笑着把手机递了过去。
“同学？”姜绵有些疑惑地过手机放到了耳边：“喂，是许晴吗？”
方浔不得不承认在他听到女孩电话里声音的那一刻，心跳快的不像话。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是我。”
当清冽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姜绵的耳朵时，她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阮晴，手捂着嘴巴去了窗边：“你干嘛？”她被吓坏了，声音有些急。
方浔听着人这个紧张的语气，没忍住笑：“给你道歉啊。”
“不用。”
“你原谅我了？”
“我挂了。”
方浔刚刚还欣喜了一下，他以为小姑娘睡了一觉就心软原谅自己了，结果在这等着呢。
笑着威胁说：“你敢挂我就给你妈妈打回去，我就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把手机凑到了嘴边：“你女儿玩弄我感情。”
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这句话就像是真的凑到她耳边说的，让人心口猛然一颤。
“我哪有。”姜绵耳尖通红，心里又气又羞，但考虑到妈妈还在旁边，说也不敢大声说，因此生气的话说出来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因为你，我一晚上没睡好这还不算玩弄感情啊。”
“你睡不着和我有什么关系。”
“想到你哭的样子，就没睡着。”
“你混蛋。”姜绵说完这句话就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方浔盯着屏幕再打回去时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其实他刚才的那些话自己都说不清是调戏她还是真的想说。
“想着她哭的样子睡不着”这句话一点都没掺假，晚上只要是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的样子。
阮晴看着挂断电话脸通红的女儿，有些奇怪：“绵绵你脸怎么那么红？”
姜绵摸着自己的脸，结结巴巴地说：“红吗？可、可能刚起来有点热。”
“那你同桌的书在你那里吗？我刚听他语气挺急的。”
“不在我这里。”
餐桌上。
林恬盯着自家儿子，神色愈发古怪，最后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声：“这包子犯错了？”
方浔低头看了一眼，白糯的包子被戳得满是洞，他拿筷子挑了下，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有点丑。”
林恬起身夺过了盘子，她着实有点心疼包子被嚯嚯的惨状：“你这孩子不想吃就不吃，找什么借口。”
“妈，我想问你个事儿。”方浔本来就没胃口，见盘子被收走，索性把筷子也放了下来。
“你问。”林恬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从昨天方浔回来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今天他愿意主动说，心里有点意外。
“就是，算了，我上学去了，”他说个开头就自己否定了，毕竟他自己也不确定心里怎么想的。
林恬被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气得胸口有点疼：“你这浑小子，以后别和我说话，烦死你了。”
街巷里闹闹嚷嚷有了不少行人,姜绵像前两天一样，停在了路边，蹲下身瞧着卧在门边的那只白猫。
“绵绵又来看糯米呢，”沈静秋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嗯，”姜绵站了起来，朝人笑着打招呼，“沈婆婆好。”
“尝尝婆婆新做的糕点怎么样，”沈静秋把手里端着的小碟子递到了姜绵跟前，满眼慈爱。
她老伴在前两年去世了，唯一的女儿也在国外安了家，身边就只有糯米陪着，姜绵的到来倒给她添了不少温情。
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姜绵，小姑娘刚搬来这里没多久，说话温温柔柔人长得也漂亮。平时有事没事往这边跑，有时候是买糕点，有时候是来喂糯米，一来一往，两人也就熟络了。
姜绵捏起一块糕点，尝过之后笑的眉眼弯弯：“好吃。”
“喜欢吃的话，我给绵绵装几块，等会儿去学校吃。”
“不用了，不用了，”姜绵连忙阻止往屋里走的人，转身就跑：“沈婆婆我放学再来看你，我去上学了。”
和沈婆婆告别后去学校的路上姜绵还在想方浔的事情，她其实完全拿方浔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脸皮薄长那么大也没怎么和同龄人接触过，而和异性的相处更是少之又少。
像方浔这种男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因此心里害怕他的成分占很大一部分。
*
姜绵到班没坐下多久，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走到了她跟前。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敲了下桌子，正当姜绵觉得莫名其妙时男生开了口：“我重新排了一下值日的名单，下午放学去操场打扫一下卫生再走。”
姜绵看不是什么紧张的事，忐忑的心落了下来：“好。”
男生看着姜绵的反应，顾及到她刚转来这边又补充说：“我们班的卫生区是最北边靠近篮球场的那一小片区域。没有很大的任务量，你就主要负责扫一下落叶。”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男生才走，前排的苏许晴就把身子转了回来：“等中午我们吃完饭，我领着你去看卫生区。”
姜绵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方浔一进门就看到了笑嘻嘻和前面人聊天的姜绵。
“嘿，老大早上好，”闻远从后面跳了出来，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听到这边声音的两个女生也转回了头，而姜绵在看到他那一刻就把笑容收了回去，眼底有些慌张。
他扒开了肩膀上的手，抬脚走了过去。 情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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