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嗑得津津有味,还是老一辈人爱情甜。
她把自行车蹬得飞起,颠得后头的秦晓婷腾空好几次,下车的时候有种晕车的错觉。
秦晓婷捂住胸口,嗔怪道,“梨子,你这么瘦的身板咋这么大力气?”
江梨苦笑,穿越过来的唯一金手指,可能就是力气变大了吧。
两人到了副食品商店买猪肉,却碰见个熟人。
庄国梁铁青着脸,身后跟着个挎着篮子的中年妇女,高颧骨三角眼,眉心深深的几道纹路,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猪肉还有吗?”
卖猪肉的售货员百无聊赖,有气无力地拿着苍蝇拍打苍蝇。
“五花肉和肥肉卖光了,还有大骨头和瘦肉,猪尾巴猪蹄子和猪下水。”
“要不要?不要别扒拉。”
赵香玉有些讨好地冲售货员笑笑,“要要,能不能便宜点?”
“都是这个价,你不买有的是人要。”
“割两斤瘦肉吧”,她一双眼睛紧盯着公平秤,“你这秤给我打高点。”
“我都买两斤了,这猪尾巴送我成不?”
没等售货员回话,赵香玉抓起案板上那根大点的猪尾巴就往篮子里扔。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是公家的东西,你这是盗窃,薅公家羊毛知不知道!”
赵香玉吓了一跳,“同志,瞧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我放回去就是了。”
她把猪尾巴拿了出来,不甘心地把案板上的肉都摸了个遍,蹭得满手的猪油。
回家了打盆水把猪油洗在里头,炒菜的时候倒进去,青菜也能沾点油光。
“儿子,等会你就提着这两斤肉去趟大树坪江家,跟江家的人说好,明天就把人领回来。
一个不要脸的倒贴货,谅他们也不敢要彩礼。”
赵香玉处理起这种事来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毕竟他儿子生得好,前头一个媳妇就是倒贴上门。
一分钱彩礼没要不说,还带了不少嫁妆进来,她那娘家还时不时寄来钱票。
现在这个媳妇就差多了,是个乡下人不说,听说还没文化,长得丑。
这江家也不知道能给多少嫁妆,想到她就心疼!
原本儿子看中的江梨多好,一个父母双亡的绝户头,手里有的钱不都得带到婆家来啊。
听说一年还有好几十的抚恤金呢,虽说这钱被她大伯一家捏在手里。
可女人嫁了人,哪有留钱在隔房的大伯家的道理,还不是得带回来,这钱她都算好了怎么花销了。
现在可好了,啥都没了。
庄国梁手里是捏着钱的,他最近在养猪场杀猪,一个月能拿三十多块的辛苦钱,手里也攒了一百多。
但他根本不想娶江红梅,所以他妈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听。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点着头,眼珠子四处飘忽转悠,就看到了打眼的江梨。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碎花的布拉吉,脚下是带跟的白色小皮鞋。
乌发在脑后被盘成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挺翘的鼻梁,她正踮着脚看柜台后头的香料,仿佛一只含苞待放的茉莉花。
和她说话的男售货员都三十多了,脸都红通通的,路过她身边的男青年道都不会走了,只盯着她看。
“晓婷,这是你要的香料吗?”
“没错,售货员,这八角桂皮和花椒一样给我来点。”
秦晓婷很豪气,手里有钱就是有底气。
两人买完了香料又来排买猪肉的队伍,把剩下的猪蹄猪下水和大骨头都要了。
赵香玉看了心里就不舒服,“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买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有什么用。真是大手大脚。”
正好两行人擦肩而过,秦晓婷自然听到了赵香玉的话,皱着眉头和江梨嘀咕,“梨子,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我们又没花她的钱。”
江梨很淡定,原著里赵香玉就是这么个性子,极为吝啬,且看不惯任何人享福,最喜欢嘴别人。
“有些人就是爱随地大小爹。自己儿子都没教好,还好意思教别人。”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赵香玉听了个正着。
“你这赔钱货怎么说话呢!我看你年纪小好心提点你两句,你满嘴喷什么粪!”
赵香玉急了,说自己行,说自己宝贝儿子不行。
她挤过去抓江梨的领子,“打扮得妖妖娆娆的骚货!我今天就替你爹娘教教你怎么尊重长辈。”
江梨一把推开赵香玉的手,上手就揪头发,扯得赵香玉整张脸都变形了。
秦晓婷撸起袖子也上了,先是抓住赵香玉乱动的手,然后趁机掐她胸前的肥肉。
一边揪一边骂,“为老不尊的东西,教出的儿子乱搞男女关系,没结婚就和人滚上床,一家子都是烂货!呸!”
“啥乱搞男女关系啊?是不是大树坪滚上床的那对?”
“肯定是,你刚没听见说去江家,把人领回来什么的吗?估摸着就是提亲呢!”
“提亲就带两斤肉上门啊?”
“你不知道,他们是滚上床被全大队的人看见了。
这姑娘都被人睡了,这男同志的老娘一看就精明,能给彩礼才怪呢!”
这年头人没什么娱乐项目,但凡哪个生产队上有点八卦,没到下午就传遍附近几个村了,还有嫁出去的媳妇特意请假回娘家说八卦的。
大树坪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这几天别说是公社上,就是县里人也听说了。
庄国梁看他老娘突然就和江梨打起来了,想拦又碍于面子。
却没想到江梨这同伴嘴上没个把门的,竟然把他和江红梅的事突突出来了。
气得他上前就要扯开几人,却被另外排队的男青年拦住,“女同志打架,你一男人上前掺和什么?”
“就是,是不是想趁机耍流氓?”
“儿子,快来帮娘啊,娘要被这两个贱货打死了。”
两个人打一个,江梨力气还奇大无比。
结果就是赵香玉被打得头发散乱,浑身淤青,疼的地方还都是不好说出口的。
此战大获全胜,江梨和秦晓婷整理整理了凌乱的衣服,提了东西施施然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