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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这宜嫔来的如此匆匆,就是为了一解心中之惑。
二人入了漪澜殿,将宫内的宫女都打发出去后,周幼檀才将此事娓娓道来。
宜嫔是真心待她,她知道,自然也不会防着她,更何况此事儿一会儿便会传的满宫都是,讲一讲全当是逗闷子了。
“那依你看,这事儿是谁做的。”
宜嫔算是明白这贞妃是叫人算计了,她倒是乐得高兴。
回来的路上周幼檀倒也仔细思量过此事儿,不过也想不清楚到底是谁。
皇后阴险,明妃让人看不透,婉嫔同贞妃素有过节,沈常在瞧着老实巴交但也不是个善茬子。
“我也不知,我来的路上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是何人所为,只是这贞妃虽是吃了亏禁了足,但怕也安分不下来,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何人害了她,怕是要将这行宫捅出个窟窿来。”
周幼檀点了贞妃也是为此,那陷害她们之人阴险,若是能借贞妃之手将人灭了,也算是少了个祸患。
宜嫔点了头。
“你前脚刚出清凉台,这贞妃就回了她的菡萏楼,我来的路上倒是听宫人说了一嘴,说这贞妃疯了一般的打骂宫人,还说什么要找什么内奸....啧啧啧....”
二人就这么聊着,周幼檀还留宜嫔一同用了个午膳,午膳后便想着去避暑行宫的清幽庭转一转。
同宫后苑一样,这清幽庭便是避暑行宫的花园。
周幼檀和宜嫔是来赏莲的,如今清幽庭池中莲花开的正好,再有这宫人细心料理,瞧着便格外的喜人。
宜嫔极爱莲花,若非杨安殿实在是养不了,她便在殿中养上几缸莲花了。
如此便能夏日赏莲,冬日赏梅,岂不是美事一桩。
“对了你可知这沈常在是怎么一回事儿?”
宜嫔这话倒是问住了周幼檀,她拿着鱼食要去喂锦鲤的手一顿。
“不知。”
这沈常在是跟周幼檀一批入宫的,应是从六品通书舍人的庶女。
沈常在在宫中时不得圣宠,人也没什么出挑之处,可闻祈这次来避暑行宫却把这么个人带上了,不仅宜嫔和周幼檀,怕是别的娘娘们也惊奇得很。
“本宫悄悄跟你讲...”
宜嫔凑了过来,可话还未说完便瞧见了别的,赶忙拿着团扇拍了拍周幼檀。
“快瞧。”
顺着这人指着的方向瞧去,周幼檀瞧见了闻祈。
闻祈上午离了清凉台便径直回了避风台批折子,她本以为这人下午也合该批折子才对,如今却出现在这清幽庭。
“那人眼不眼熟?”
眼熟?
周幼檀这才瞧见了这闻祈身侧除了景林随侍外,还多了个小宫女儿。
这宫女显然是特地打扮过得,遥遥瞧着也能看出这人的“居心叵测”来,但她确实没见过这人。
“嫔妾不认识。”
宜嫔略有些诧异,但想了想才想起这珍贵人刚入宫不过半年,上哪儿眼熟此人去。
“这宫里有个淑妃娘娘,你应该不知道的,这人只是封了位份,但一直在宫外的寺庙里清修,若说陛下怜惜贞妃,怜惜婉嫔,那陛下对淑妃娘娘却是...或许陛下对她是有真情在的。”
周幼檀曾在镇国公府时隐约听过人说这十二皇子有过一位放在心尖上的侧妃,想来就是这淑妃了。
“瞧瞧,那宫女同昔日的淑妃娘娘,可有六七分像了,若是刻意装扮起来,便能有九分像了。”
宜嫔说着还讽刺的“啧”了一声。
“只怕是这宫中又要多一位宠妃了,就是不知陛下的宠妃何其多,他顾不顾的过来啊。”
“姐姐,嫔妾有些热了,不如我们回殿中吃些冰酥酪如何?这行宫有个厨子,冰酥酪做的极好。”
周幼檀不关心这皇帝宠爱谁,她瞧了一眼后便想带着这宜嫔从这儿回去。
“好啊。”
……
在周幼檀和宜嫔撞见闻祈和那小宫女后的第二日早晨,便听了这陛下封了个妙答应的事儿。
这圣旨来时,众嫔妃恰好在皇后娘娘的听玉轩请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幽庭宫女王氏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雍和纯粹,甚得朕心,着封为正八品答应,赐号妙。”
闻祈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来传的旨,传了旨便说这妙答应伺候圣驾辛劳,今日便不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皇后此时就算是有滔天的妒意,也只能忍着,叫双锦亲送了那太监出去。
周幼檀起了身重新落了座,宜嫔轻咳一声小声道。
“你瞧,本宫说的没有错吧。”
贞妃罚了禁足,瑶嫔要安心养胎,这二人都未来,剩下的便是些不太碎嘴的妃嫔,自是没人说这妙答应一句半句的。
皇后没留她们多久,就让她们散了场子。
周幼檀是同宜嫔一起出来的,二人本约着一同去赏莲,昨日的莲花没看个尽兴就走了,今日便去补上。
但这婉嫔却走了过来拦了她们,看这样子是想与她们同行。
“宜嫔姐姐要带着珍贵人去哪里啊?不如带上妹妹一起?”
周幼檀以自己身子不适婉拒了这婉嫔,婉嫔却非要跟上来,跟在她们二人的身后入了漪澜殿,拦也拦不住。
“婉嫔姐姐有事儿不妨直说。”
明眼人都能瞧出着婉嫔定不是平白无故的跟来的,她也笑着看了一眼她们身侧的宫女。
周幼檀了然。
“纸鸢带着殿里的宫人出去洒扫吧,我们也说些体己话。”
殿内的宫人退了个干净,婉嫔自也不端着开了口。
“帮我除了贞妃。”
她这话太骇人,宜嫔一口茶水差点没咽下去一直咳嗽着。
“你疯了?!你这话我今日就当没听到,赶紧走。”
宜嫔吓了一跳,周幼檀也是没想到这婉嫔如此直白,只是她敢如此直白,必定是依仗着什么。
“我没疯,若不是贞妃动了手脚,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死?宜嫔!还有你!若不是当年贞妃逼迫你的父亲,你又怎么会.....”
婉嫔的话未说完便被宜嫔捂了嘴,她难得瞧着有些慌乱,紧张的看着周幼檀。
“妹妹...”
周幼檀对她们的过往并不感兴趣,她只是想知道这婉嫔到底哪儿来的把握除了贞妃。
“姐姐莫担心,往事已成过雨云烟,妹妹不感兴趣的。”
“那珍贵人可对本宫所提之事感兴趣?”
“嫔妾没有帮姐姐的缘由,嫔妾跟贞妃娘娘虽有过节,但也不至死,不过是相互恶心罢了。”
婉嫔冷笑一声,她显然是不信珍贵人的话。
“那本宫若是说这妙答应往后会夺了你的恩宠,这些是贞妃对付你的手段,你也不生气?”
妙答应是贞妃的人...这事儿周幼檀昨儿隐约猜到了,若非如此又怎会贞妃前脚刚禁足,后脚这小宫女就跑到了闻祈面前。
那么刻意。
如今瑶妃身怀有孕陛下虽常去看,却也一般;贞妃禁了足也触怒了陛下;这姐妹俩想找个人固宠对付她和婉嫔倒也属正常。
但周幼檀不懂...为了她们二人,这贞妃如此大费周章到底图什么?
恩宠罢了,依着应国公的权势,贞妃复宠是迟早的事儿。
婉嫔瞧这珍贵人不说话,也急了。
“你就给本宫一句话,愿不愿意扳倒贞妃,本宫手里握着的东西够贞妃去死千次百次了。”
“那婉嫔姐姐为何选我?”
“我....本宫只是瞧着贞妃对付你,怕你跟当年的本宫一般失了孩子永不能生育,可怜你罢了。”
周幼檀知道这婉嫔怕是要拉她入大火坑,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但处处破绽。
婉嫔的心眼子可不比贞妃大到哪里去,一根簪子都能嫉妒的冷嘲热讽的人,又怎会真心待她。
“嫔妾胆小,此事嫔妾听过就忘了,婉嫔娘娘还是回宫去吧。”
可以坐山观虎斗的事儿,她何必自己掺和进去,反倒这婉嫔没头没脑的来拉她入伙,也是个傻的。
婉嫔倒是没想到这珍贵人婉拒了她。
“本宫今日把这事儿跟你说了,你不入伙,就不怕本宫想法子杀了你?”
“姐姐若是有法子杀了嫔妾,那嫔妾早就死了。”
周幼檀看得出这婉嫔只是威胁吓唬她罢了,若非如此她又何必说出这种话。
“好,那我们走着瞧。”
婉嫔落下话便愤愤然的推开殿门走了,宜嫔却是不放心的问向了周幼檀。
“她要杀了贞妃这件事儿都告诉你我了,你我不帮她,真的无妨吗?你就不怕这婉嫔真要做些什么?”
她能做些什么?周幼檀这个身份都是徒手捏出来的,只要不是太后皇后的人,这人又能奈何她分毫。
太后皇后若是要出手弄死她,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怕,但左右咱们也抓不到这婉嫔的小尾巴,她一时间也不担心我们会做些什么,姐姐还是安心的看戏吧。”
殿门被纸鸢重新打开,殿外的热风瞬间就席卷进来。
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都吐露着诡异,周幼檀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她不急也不怕。
已死之人,有什么好惧怕的。
“纸鸢屋里热了,去取些冰酥酪给我和宜嫔娘娘解解暑。”
“你倒还有心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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