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柏,我的丈夫,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应该已经离开人世了。
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喜还是忧,但我想更多的是喜吧。
两年前我就已经确诊癌症,但我还是卑劣地偷来了两年……”
傅寒柏看着上面冰冷的印刷字体,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
他像是不可置信般轻轻摇头。
这个女人竟然用这么荒唐的理由来骗他。
他慢慢将信读完,眼底已是一片猩红。
胸口忽然有些发闷,他抬手胡乱扯了扯领带。
掏出了兜里的手机,看见林梦琪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并没有理会。
而翻到下面,看到了半个月前秦安安那部手机打过来的几十个未接来电。
怔了怔,他有些紧张地回拨过去。
响起了几声忙音,但接着却有一道机械女声在那头响起。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像被一桶凉水从头浇下,保持着接听的姿势一动不动。
为了做戏,竟然连号码都注销了。
傅寒柏脑海中忽然回响起李姨的话,但他觉得荒诞。
自欺欺人般,强压下心里的念头。
既然她不回来,他就出去找。
可是他拿起外套,却有些悲哀地无措。
该去哪找呢?他甚至连秦安安喜欢去哪都不知道……
想着,他又泄力般坐回沙发,眼神空洞。
入夜,他并未睡回卧室。
那里的物件像是活的一样,一旦他进去。
四面八方地朝他压来,所以他逃也似得睡到了客厅沙发。
可夜深。
他又做了那个梦。
秦安安面色苍白地躺在血泊之中,嘴里轻轻喊着他的名字。
那声音诡异而又空灵,回荡在梦中那片漆黑的天空之上。
他被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再也没有了睡意,就这样睁眼到天亮。
早晨,他照旧开车去上班。
可他总觉得今天的路有些摇晃,让他在车内都有些眩晕。
强撑着到了医院,有病患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却觉得声音异常遥远。
走进科室,林梦琪看见他,便急忙凑上前来。
“傅医生,你昨天怎么了?昨天……”
“抱歉,昨天家里有事。”
听着林梦琪喋喋不休的声音,他淡淡回道。
“什么事儿啊?”林梦琪一愣,不解地开口。
“和你没关系。”
林梦琪闻言,又看见他脸上的厌烦与不耐,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但到底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此时,一名护士敲门而入。
“傅医生,3号床那场手术九点开始,请您准备好。”
傅寒柏轻轻点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九点。
手术室内,照明灯亮起。
傅寒柏却被灯光晃了眼睛,有些恍惚。
他强撑着站稳,接过身旁助手递过来的手术刀。
却一时愣住了。
身旁助手凑过来,小心地轻声询问:“怎么了,傅医生?”
听到声音,他终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将脑中的杂念去除,开始在心脏处缝合套管。
可看着那颗在体外循环作用下暂停跳动的心脏,脑中的眩晕又向他袭来。
密密麻麻的细汗在手术衣下沁出,他手指突然抑制不住地颤抖。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