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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松拖着脚步走向那个留有余热的废墟。
他看见了一具焦黑的女尸,面容已经模糊不清,手上紧握着流云簪。
谢清松整个人脱力的跪坐在女尸身边。
他伸手拿掉砸落在她脸上的木块拂去灰尘。
可再也不是今早那个笑着的白皙脸庞。
谢清松低下了头,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这具焦黑的尸体上。
他不再冷漠,毫不在意,漠视着一切。
他的哭泣无声,只因为直至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季祎芙这么多年来压抑着的痛苦。
那种无能为力、无力回天的痛苦。
这些痛苦如今翻了数倍一次性全部加诸到他的身上。
他甚至想,这一刻他们的苦痛终于共通。
心口的痛蔓延开来,手脚感到麻痹,他就这样慢慢的倒了下去。
第二天的中午,谢清松在侯府醒来。
他睁开眼睛后,一动不动,对于他来说这些失去了意义。
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床边的帷幔,季祎芙也定有无数个夜晚这样空空的等。
他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不过是一场噩梦。
可老天爷向来残ⓨⓑγβ
忍,小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侯爷……管家让我来问,夫人的遗体什么时候下葬?”
谢清松心里又回荡着这种痛楚,一次又一次。
“滚!”他变得暴怒。
他想砸些什么东西发泄心中郁结的怒火,可这房中件件物什都是季祎芙曾用过的。
他只能举起手又无力的垂落下来。
房门口的小厮被吓得一愣,可再害怕他也得把该传达的消息传达完毕。
“侯爷,那座宅子偏院里的裴柔姑娘也不见了。”
听到这话谢清松细想之后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何时不见的?”
“昨日夫人出事前就不见了,有人传夫人出事前裴柔去了夫人房里。”
因为许久不曾移动,谢清松的双腿有些发麻。
他扶着床边的栏杆站起来后马不停蹄的吩咐去查裴柔的下落。
谢清松在赌,他赌裴柔不敢杀了季祎芙。
他更加在等,等裴柔提出所求的东西。
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季祎芙能活着。
季祎芙的死让他直接明白了他心中这些人和事物的优先顺序。
季祎芙,是他心中永远的第一级。
这厢,被箫时来救出的季祎芙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季祎芙感觉脸颊被什么东西缠绕包裹着难受得紧。
她伸手一摸发现是一层厚厚的网状布匹。
她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火光,木棍还有裴柔。
她的脸颊应该是被掉下来的木棍伤到了。
“师兄。”她的声音嗫嚅。
“诶,在这。别碰别碰,伤口正在结痂呢。”萧时来一进门就看见季祎芙的手,连忙制止。
“师兄,这些天你一直都在?”季祎芙见状发问。
“当然,谁不放心谁照应,我给你换快新的布。”萧时来在季祎芙身边坐下。
季祎芙伸着下巴方便他换药,嘴里嗫嚅着说些什么。
水盈盈的眼睛眨巴着看着萧时来,眼里是少见的调皮可爱。
萧时来看向季祎芙的眼睛,心下一慌,手指滑落。
白皙指关节正好堵住季祎芙说着话的一开一合的红唇。
两人见状都是一愣。
萧时来连忙将手指移开状若自然的继续替他拆好纱布。
季祎芙也自觉地扭开头闭上了嘴巴。
两人都察觉到了此时尴尬的氛围。
季祎芙突然想起当年箫时来的不辞而别,现在或许是个询问的好时机。
她清了清嗓子,问道:“师兄,当年你为什么离开?”
看着季祎芙不知情的双眼,箫时来沉默起来。
就在季祎芙暗道糟糕,准备换一个话题时,耳边响起箫时来温润的声音。
“因为那天我心爱的姑娘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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