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焱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妇人坐在首位上,正在训斥他府里的丫鬟。
那妇人便是沈焱的姑母沈佩兰,但她跟沈焱的父亲老定北王并不是一母所出,老王爷是嫡子,而沈佩兰只是老王爷的庶出妹妹,她本就与老王爷没有多亲厚,老王爷走后,她却时常以长辈自居,来定北王府指手画脚,以前王府只有沈焱一个主子,他又时常征战在外,在府里的时间甚少,就懒得跟她计较,随她去了。
沈焱迈步走进厅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怎么了这是?”
“哟,焱儿来了!”沈佩兰这才看到沈焱,一副长辈的姿态说教起来,“焱儿,不是姑母说你,怎么说你也是咱们大照的定北王,怎的府里的丫鬟如此不中用,连倒个茶都不会,这怎么能伺候好主子呢,依我看,不如发卖了算了。”
那小丫鬟是新来的,被沈佩兰训斥了半天,一直哭哭啼啼的。
沈焱听着有些闹心,难得休沐,他本来温香软玉在怀,为何要来此听人说教?
沈焱心里叹口气,想媳妇儿了。
他让小丫鬟退下,喝了一口下人奉上来的热茶,淡淡开口道:“姑母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他懒得与人周旋,只想快快将他们打发了,回去抱着媳妇儿再睡个回笼觉。
见沈焱并不接她的话,沈佩兰心里讪讪,道:“我能有什么事,只是自你大婚以来,我还没见过你那新媳妇,昨日去王大人家串门,恰逢王夫人的外甥媳妇带了礼物来拜会,触景生情,我就想起我这个侄儿媳妇了,这不今日就巴巴过来过来看她一看。咦?我侄媳妇人呢?”
沈焱虽待人冷酷,但也有颗玲珑心,他怎的听不出来他这个姑母是嫌弃他的王妃没有带着礼物去拜会他,过来给她立规矩来了。
沈焱放下茶杯,冷冷道:“王妃她近来身子不适,太医说要她少见风,是以本王没让她出门。王妃初到王府,还不适应,很是想家,心中郁结,前日,王妃的嫡亲姨母才带着礼物过来看她,好一顿安慰,王妃这才心情宽舒些了。”
沈佩兰怎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的嘲讽,只得讪讪转移话题,“对了,香伶,还不快快拜见你表哥。”
沈焱这才发现站在沈佩兰旁边的少女,正是沈佩兰膝下的庶女李香伶。
沈佩兰当年嫁到平安侯府做平安侯的侧室,后来平安侯大夫人意外去世,平安侯才抬了沈佩兰做正室。奈何平安侯膝下子孙稀薄,成亲多年,沈佩兰一直无所出,倒是叫一个妾室抢了先,生下了李香伶这个丫头,沈佩兰就将孩子抢了过来,记到了自己名下。近几年,平安侯身体抱恙,都是沈佩兰在主事,是以李香伶对沈佩兰唯命是从。
只见李香伶款款走到沈焱身边,盈盈一拜,行礼道:“香伶拜见表哥。”
“表哥不敢当,你与本王并无血缘关系……阿嚏!”沈焱话没说完,就被李香伶身上的脂粉味熏得直打喷嚏……这是擦了多少粉啊,这么大味儿,老远就能闻到,还这么难闻,不像她的娇娇,即使不施脂粉,身上也是香香的。
想到顾千娇,沈焱真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出来应付他们,他有这时间多抱会儿媳妇儿不香吗!
“你离本王远点,本王对脂粉味过敏。”沈焱又打了个喷嚏,冷冷命令道。
李香伶顿时红了双眼,怨念的看了她表哥一眼,才退回到嫡母身边。
沈佩兰见李香伶被赶了回来,瞪了她一眼,又开始作妖:“咦?我那侄媳妇怎的还没出来?莫不是还没起床呢吧?虽然这王府里没有当家主母,侄媳妇不用晨昏定省伺候公婆,可都日上三竿了她还没起,也忒懒惰懈怠了些,这也忒没规矩了,长此以往,怎的能伺候好你?不若我让……。”
“姑母怕是糊涂了吧?”沈焱冷冷打断她,“本王的王妃是太后亲封的郡主,下嫁到定北王府,就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姑母怎说我府里没有当家主母呢?”
沈焱冷眼看向沈佩兰,接着道:“规矩?姑母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些?在我府里,本王的规矩就是规矩,谁敢给她立规矩?她就是在这王府里横着走,也碍不着姑母什么吧?”
沈焱不欲与他们多说,起身撂下一句“送客”,就回去找媳妇儿一起睡回笼觉了。
沈佩兰和李香伶被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定北王府的大门,沈佩兰坐回马车里,瞪着李香伶:“你怎么回事?没事擦那么多粉干什么?大好的机会让你浪费了。”
李香伶唯唯诺诺,不敢反驳,“母亲恕罪,香伶下次不敢了。”
沈佩兰冷笑一声,道:“做什么要下次,我们明天还来,既然沈焱是个不好相与的,那我们就先从我那侄媳妇下手。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从小又没有母亲在身旁教养,定是个好糊弄的。”
……
“阿嚏!”躺在床上正在睡觉的顾千娇突然打了个喷嚏,一睁眼发现沈焱正坐在床边看她。
沈焱一改刚才的冷若冰霜,一脸的温柔宠溺:“怎的打喷嚏了?是不是昨晚冻着了?“
提起昨晚,顾千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登时羞红了脸,假装镇定道:“不知道,许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吧。”
沈焱轻笑一声,不欲拆穿她,哄道:”不睡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顾千娇突然坐起身子,皱皱鼻子凑到沈焱身边闻了闻,一脸戒备:“姓沈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干嘛去了?怎么沾了一身的脂粉味儿回来?”
“没干什么啊,就见了见我那姑母,还有她庶出的女儿。”沈焱抬起手臂凑到自己鼻子下闻了闻,确实难闻。
顾千娇听罢如临大敌,拽着沈焱的袖子,蹙眉问道:“什么庶出的女儿,你姑母为什么带她庶出的女儿来见你,你怎么会沾上她身上的脂粉味儿,你们做什么了?”
沈焱爱极了顾千娇为他吃味儿的模样,可爱至极,他笑着将人揽进怀里,低声哄道:“我哪知道姑母为何带她的庶女来作甚,你不知道,那人在我旁边一站,呛得我直打喷嚏,我立刻就将人赶出去了。”
顾千娇听罢笑出了声,“你不能就这样把人赶出去啊,那可是你姑母啊。”
“可有可无的姑母罢了,她与我父亲并不是一母所出,我们也本没有那么亲厚,偏她爱以长辈自居,常来府里拿乔,只是以前大多时候我都不在。”沈焱宠溺地亲了亲媳妇儿,“以后若是他们再来,你就称病不见或者直接将人赶出去就行,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不管以后谁来,都可以这样。你要记住,在整个郁都城,你尽管横着走,后边有我给你撑着呢,不用怕谁。”
顾千娇心下感动,在男人怀里拱了拱,却——“阿嚏”!
顾千娇大囧,抬脚轻踹男人,“快去洗干净,难闻死了。”
男人失笑,宠溺道:“好,我这就去洗。”
沈焱一边脱衣,一边向内里走去,可刚走到一半,又觉得不甘心,复又折了回来,走到床前,眼神幽幽的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顾千娇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可是落了什么?”
沈焱轻笑一声,突然弯腰将人抱起就往内里走去,“落了你……本王邀王妃共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