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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陷入沉思的,还有钟大学士。
  从房府回来以后,他女儿钟蓁就跑到他书房,缠着他说话。
  “女儿如今也在外面交往,父亲得跟我说说,我才能知晓哪些人可交哪些人不可交,哪些人跟您是一拨的,哪些人不能得罪,免得给您捅娄子呀。”钟蓁说得振振有词。
  “你爹我素来行事磊落,没有朋党之心,你便遵守本意,多交良善之友便是。”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无所顾忌,横行京都的意思了?”今日吃了些酒,钟蓁多少有点放肆。
  钟世茂无语。
  “我挺喜欢房明妤的,我将来可以和她好吧?还有太医院张家的姑娘,也挺有意思的。”古人心眼子多,钟蓁觉得还是让她爹把把关更好。
  “你多结交几个女孩子是好事,我是不会拘着你的。”
  “那我再问您一下啊”,钟蓁把嘴都凑到了她爹耳朵边,“咱们小声说,就算有人蹲墙角,也听不见。您对皇帝那几个儿子如何评价?我今天看见了三个,想跟您聊聊。”
  钟世茂侧头瞪了钟蓁一眼,却鬼使神差地真开始了评价,“大皇子,也就是晋王,果决有余心胸不足,燕王性情平和,却酷爱些风雅左道,其余皇子嘛,你也不用关注。”
  “那七皇子呢?须于暻。”
  钟世茂一想,定是今日宴席上她与新认识的姑娘们谈论这些男子了,“七皇子城府颇深,不过应该是个不错的。”
  “我倒看他人品不错,也为百姓操心,最适合做国君。”
  “闭嘴!”钟世茂猛地站起来,差点撞钟蓁额头,“这也是你能议论的!”
  “这不是跟您说呢么。我听您之前的意思,皇帝似乎身体不太好啊,你身为朝廷重臣,我不信您没比较过……”
  “打住!你别说了,更不能在外面胡说,跟谁都不行,包括你姐。”
  “知道了爹!我就只跟您说,您看我都这么小声了,我十分谨慎的。我只是偶尔忘事,不是傻。”
  钟世茂意味深长地盯了她许久,“你以后别喝酒了,回房歇着吧。”
  钟蓁乖乖听话回房,他今天重新遇见了须于暻、结识了新的朋友,想着这些开心的事情,去睡觉去了。
  她爹钟世茂却睡不着,他叫来桂儿问话:“二姑娘在老家时读书吗?”
  桂儿战战兢兢回答,“回老爷的话,姑娘身子不好,三天倒有两天不清醒,没,没有办法读书。”
  “那她平时和谁一处玩耍说话?”
  “太夫人不想让外人知道二姑娘的病,因此都不让二姑娘出门的,也就是和家里的姐妹们在一处,和奴婢一起玩的时间居多。”
  “你见她近日与往日差别可大?”
  “回老爷,自然是大的,到京都以后,姑娘便一次病都没犯过,每日精神十分好,不是以前可比的。”
  “日前我也问过姑娘,怎的变好了,姑娘说,可能是大越山从山上摔下去,反而把脑子摔好了!”
  “奴tຊ婢觉得,定然是老天终于开了眼,让姑娘重见天日,奴婢如今每晚睡前都给老天爷磕三个头,求保佑姑娘天天都能这般的清明……”
  钟世茂哪里会听这种鬼神之说。
  虽说女儿变好是好事,但这个事情也未免太蹊跷,头脑变清醒也就罢了,那些朝堂之事是谁教她的?
  他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好几日,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请了周氏过来问话。
  周氏小心翼翼来见钟大人,不知道是什么事。
  “请你过来是要与你说灌县县令之事。”
  ”敢问钟大人,可是有什么结果了?”
  “先前御史台上了弹劾灌县县令的折子,圣上已责令大理寺立案查办,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公论。不过,你亡夫之事因已过去太久,获取证据恐不易。”
  周氏心里有些失落,又见钟大人递过来一个帖子。
  “这是大理寺的文书,择日你可带着它去大理寺,自有人安排你作证。虽杀人之事恐难定罪,但他多行不义,欺压百姓私吞税银之事必无可逃。”
  周氏听了这话稍宽了些心,又是拜谢。
  “另外,还有一事向周娘子请教。”
  周氏不曾料想,钟相是问他钟蓁去她家的情形。
  然而钟蓁早就预判到了。她先前就跟周氏说,如若她爹问起七里庄的事情,务必把须于暻相关的部分隐去,其余照实说即可。
  钟蓁还教她多练习说辞,她爹是官场老手,还干过审案子的事,免得他看出破绽来。
  周氏虽然感恩钟大人帮她伸冤,也敬佩他,但感情上终究是向着钟蓁的,若是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事情说出去,实在对钟蓁不利,哪怕是亲爹,说不定也生出些嫌隙来,让父女不和就不好了。
  于是,她按着钟蓁的说法跟钟大人交代了一番。
  “她在你家时可有异常?”
  周氏摇摇头。她确实觉得除了与须于暻的关系外,钟蓁没有什么异常的。
  “蓁妹妹在我家时,帮了我家大忙,帮我买药治病不说,还将村子里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人都教训了,我们实是感激,不怕钟大人怪罪,她比我亲妹子都好,我早都将她当亲妹妹看了。不过,想来这些都是钟大人教养得好。”
  钟世茂心想,不是我教出来的,却没法说。
  他转而问起别的:“听说你会医术?”
  “医术谈不上,会看些小病。”
  “那回头劳烦周娘子有空之时,替蓁儿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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