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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美人又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敬姝靠在美人榻上,脑海中回响着陈美人走之前说的话:
  “姐姐要小心沈贵嫔,张昭仪久不得宠,圣上却突然深夜造访,便是沈贵嫔告的密。”
  一旁,袖青给敬姝捏着腿,一脸怀疑地说道:
  “沈贵嫔虽然可恶,但奴婢那晚上听得清楚,分明是陈美人仗着家势欺负沈贵嫔!奴婢看她就没安好心,指不定是故意说这些,想要吓唬娘娘不去争宠!”
  敬姝摇了摇头。
  “至少张昭仪的事,她一定没骗本宫。”
  她当初听到张昭仪的瓜,也怀疑过是有人故意告发的。
  这番话对她最大的警示便是,若不快一些得到陆瓒的宠爱,等新的秀女进宫,这狗男人没准真的会把她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她岂不是白挨那一刀?
  “袖青,让陈笑去御膳房找李公公,就说本宫想吃黑糖桂花圆子冰粉,请他着人做一道送过来。”
  想到先前养伤的痛苦,敬嫔立即起身吩咐道。
  陈笑连忙去了。
  敬嫔又招呼袖青伺候她梳妆打扮,另换了一套娇艳的嫩粉色宫裙。
  她媚眼流波,肤白似雪,这一身粉色薄纱,衬得她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柔媚之美。
  “娘娘真美!艳冠六宫!”
  袖青看得眼睛都直了。
  没多久,陈笑提了食盒回来。
  敬姝披上披风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而后就去了御书房。
  这会儿,御前大太监王忠刚伺候陆瓒用完晚膳。
  “皇上,敬嫔娘娘来了,说给您送了一道桂花圆子冰粉,想请您尝尝。”
  一个太监进来禀报道。
  王忠一听,略有些惊讶。
  给圣上送吃食,是妃嫔争宠的惯用手段。
  可敬嫔从入东宫至今,可是从来不曾到圣上跟前送过东西的,今日倒是稀奇了。
  王忠立即看向陆瓒。
  陆瓒则微皱了下眉,不知想到什么,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悦。
  王忠还以为他不想见。
  却听他语气淡淡地说道:“叫她进来吧,晚膳吃得有些腻,冰粉解腻。”
  王忠听着圣上还特意解释一句,欲盖弥彰似的,又是一番讶异。
  “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这时候,敬姝进来,仪态万方地朝陆瓒行了个礼。
  “平身。”
  陆瓒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清冷锋利的视线落在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披风上,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那夜衣衫不整的勾人模样。
  “多谢皇上。”
  敬姝从袖青手中接过食盒,走到他跟前,将里面的冰粉端了出来。
  “这是嫔妾特意叫御膳房做的,想着如今天气还是有些余热,皇上用完晚膳后,吃一碗冰粉,既能解腻,又能解热,便送来了。”
  她捧着一只白玉小碗,一双纤纤素手冰肌玉骨,美不可言。
  陆瓒接过小碗,温热的手掌触碰到敬姝柔滑的肌肤。
  王忠极有眼色地赶紧带着袖青等人退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敬姝和陆瓒二人。
  陆瓒吃相斯文,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一口口吃着冰粉。
  刚吃了一半,听到身边的悉悉索索的动静,抬头一看,便见敬姝去了披风,只着一袭粉色薄纱宫裙俏生生立在一旁。
  蜂腰细肩,肤白胜雪。
  更美的风光,便隐匿在那一层纤薄轻透的柔嫩粉纱之下,底下有多绝艳诱人他早已领略过。
  陆瓒手中的勺子放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墨眸微动,看着敬姝那双潋滟着水光的美眸,薄唇轻启,声音微哑:“你在勾引朕?”
  “皇上喜欢吗?”
  敬姝粉面羞怯,声音娇软,不答反问。
  很快,陆瓒就给了她答案。
  “过来。”
  他朝敬姝招了招手。
  敬姝似是有些害怕地咬了咬殷红的嘴唇,最终还是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皇上……”
  然而才迈了两步,就被陆瓒忽地揽住细腰,按在了怀里,惹得她发出一声娇呼。
  “你就是在勾引朕。”
  陆瓒清冽低沉的嗓音肯定地说着,锋利清绝的俊脸朝敬姝不断贴近。
  帝王凛冽的压迫感,令敬姝睫毛一颤。
  她禁不住双手抓住陆瓒的龙袍,心中蓦地有些慌乱,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但接着就被一股“我是在演戏,演戏就要敬业,又不是没跟男的亲过”这种强烈的意念给压制下去。
  这么想着,敬姝立即调整心态,含羞闭上了双眸。
  然而,该有的吻却并未落下。
  陆瓒忽然停下了。
  敬姝睁开眼睛一看。
  只见他眸中带着幽深诡意,就那么盯着她。
  微凉的指骨拂过她柔艳的红唇,而后落在她白玉似的耳垂上,轻拢慢捻地玩弄着,那不疾不徐的动作,透着股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敬姝莫名被看得心里发毛。
  可惜她只能听到别人心里的瓜,听不到其他心声,不然就可以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什么了。
  “皇上……”
  敬姝微勾的眼角溢出一抹艳色,有些懵懂不解地望着他,柔弱无骨的娇躯却故意在他怀中蹭了蹭。
  “朕记得爱妃上次说自己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下一刻,陆瓒松开了她的纤腰,“叫王忠进来。
  敬姝则是一愣。
  随后想起上次她故意耍小性子,说自己身体不适赶他走……这狗男人身体明明都起反应了,居然还赶她走?
  就这么记仇?
  敬姝暗暗磨了磨牙。
  “是,嫔妾告退。”
  但她还是听话地裹上披风,面上恰到好处地流露两分失落,便行礼退出去了。
  “皇上有什么吩咐?”
  王忠很快进来。
  “还没查清楚敬嫔在宫外的事吗?”
  陆瓒一手撑着额头,慵懒靠在椅背上,似在平复呼吸。
  “回皇上的话,您吩咐让悄悄地查,有些麻烦,暂时还没消息。”
  王忠恭敬地答道。
  陆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又拿起勺子,将那半碗冰粉吃完。
  不知为何,王忠觉得觉着圣上好似吃得咬牙切齿。
  这时候,敬事房的总管太监来了。
  “皇上,您都好些日子未曾进后宫了。”
  他一脸苦相,将摆放了绿头牌的银盘呈上。
  陆瓒原本还是没打算去后宫,然而方才被敬姝勾起了火。
  此时目光一扫,见银盘上压根不见敬姝的绿头牌,便不由冷笑了声,抬手翻了个。
  “就去长春宫吧。”
  *
  敬姝铩羽而归,却好似并未被影响到心情,又去御花园转悠了一圈。
  无事发生,她才颇有些遗憾地走了。
  刚回到倚翠宫,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柔媚嗓音,含着丝丝缕缕淬了毒的恶意,颇为跋扈地说道:
  “都跪好了,手伸出来,若是我手里的戒尺打下去,谁敢躲,就别怪被我打死!”
  敬姝闻言,瞬间拧起了眉头。
  “是刘良娣!娘娘,定是圣上翻了她的牌子召她侍寝,她才会这么耀武扬威的来欺负人了!”
  不等她说什么,袖青便一脸怨愤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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