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菱闻言,倏然睁开疲惫不堪的眼,强忍浑身剧痛,匍匐着朝着饭食艰难爬去。一步步挪至跟前,兰菱毫不迟疑抓起饭菜,大把大把塞入嘴里。这饭菜是什么滋味,香或不香,已不重要了。她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救出被关入水牢的族人和阿韵!琉月不知在狱门外站了多久,直至亲眼见兰菱吞下最后一口饭,吃下最后一块肉,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兰菱啊兰菱,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吧?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真是条疯狗啊,兰菱,连自己的族人也吃得下去……哈哈哈……”
琉月远去,狂怒的话音,仍在兰菱耳际徘徊回响,如利刃般,剜绞着她的心。
“你既这般爱他,当初何必离开?!”
“那夜,他不过是,把你当作了我罢了……”
……
寂静天牢内,兰菱忍着剧痛,浑身轻颤着,抬手拭去沾满下颔的斑驳血迹,干涸的唇畔牵起一抹苦涩。
若命运可由得她掌控,当年,她又怎舍得放手离开?
……
翌日。
“吃饭了!”狱卒随手将饭食扔往地面,牢狱里肉香扑鼻。
兰菱蜷缩在角落里,衣衫破烂,浑身血迹斑斑,双目无神,全无反应。
狱卒迟疑片刻,补充道:“放心吃吧,没毒,吃完这顿,还不定有没有下顿呢……”
兰菱闻言,倏然睁开疲惫不堪的眼,强忍浑身剧痛,匍匐着朝着饭食艰难爬去。
一步步挪至跟前,兰菱毫不迟疑抓起饭菜,大把大把塞入嘴里。
这饭菜是什么滋味,香或不香,已不重要了。她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救出被关入水牢的族人和阿韵!
琉月不知在狱门外站了多久,直至亲眼见兰菱吞下最后一口饭,吃下最后一块肉,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兰菱啊兰菱,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吧?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
“你真是条疯狗啊,兰菱,连自己的族人也吃得下去……哈哈哈……”
万分得意的猖狂大笑声,充斥整座天牢。
兰菱闻言,陡然僵住,单薄的身体在日渐松垮的衣衫内颤栗不停。
无力匍匐在地上,兰菱双拳紧握,竭力隐忍。此时却只觉胸腹异常绞痛,无法呼吸。
顷刻间,腹中饭食翻江倒海而出,漫了一地。
“族长,今日晴好,宜出海打鱼,走喽!”
“兰菱姐姐,那位殿下还在园圃里等着呢……”
“小曦,你是族长,今后你指哪,我们便打哪!”
……
儿时族中玩伴,笑貌音容,逐一在眼前闪过。兰菱伏地不起,眼泪无声而落。
“怎么,不好吃么?没关系,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琉月阴阳怪气地笑着,朝兰菱扔出一物:“好好看清楚,你一定认识它的,你不是每日都在惦记着她,在找她么?”
兰菱心头一紧,吃力伸手,将它拾起凑近眼前,那竟是……一条完整的,刚拔下来的舌!
舌面鲜血淋漓,这血腥味……是妹妹阿韵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竭力维持镇定的嗓音断续而低哑。
兰菱双手捧着阿韵的舌,浑身难以自控的颤抖着,此时,却再也无法冷静。
仰天悲啸,撕心裂肺,亦无法将胸中痛楚排出。
琉月仍在耳际喋喋不休——
“对了,你兰氏族人我已经审讯完毕,好歹还留了几个活的。不过,沐霄已决定将他们全都处死了,你知这是为何?”
不等她出声,琉月行至狱门前,得意笑道:“自然是,为了防止兰族找我寻仇,所以只能斩草除根了。”
“就同那日,他替我杀光那些被你抓进水牢里的妖物一样,为了替我灭口善后,罪名只能给你背咯!”
“对了,你也是兰族的人,为了我,他不会让你活着的!”
话音落下,便见兰菱浑身颤抖,似痛苦万状。下瞬,原本几无生息的女子,忽地起身,胸前似有奇异光团闪烁。
琉月神色大变,果断转身逃离。
刹那间,光团已爆开!
万丈神芒携着滔天气浪,自兰菱周身一路摧枯拉朽而至,顷刻便将整座天牢夷为平地。
匆忙逃出天牢的琉月被这气浪波及,身负重伤,跌入一怀抱之中——
沐霄单手揽紧琉月,反手一掌,将疾速追来的兰菱震得五脏俱裂!
“兰菱,你要做什么?!”冷眼看着面前遍身血污的女子,沐霄沉声道。
兰菱抬眸,面具下,原本清亮灵动的眸子,此时却如蒙尘明珠一般,迷离浑郁:“我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