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叫沐清菡再也压不住委屈。她质问:“您从前在佛前答应过我,只要我给了心头血,就不欠沐珍珍了,为什么还要帮她抢我的夫君?”“而且,长公主当初在那么多贵女中选中我做她的儿媳,并不只是因为侯府小姐的身份。”这话,等同于掀开了侯府的遮羞布。众所周知,长公主挑人看中的是人品德行,侯府的人也都知道,没了沐清菡,长公主绝对看不上无才无德的沐珍珍。所以,他们才会再沐清菡身上下文章。侯夫人头一次被沐清菡驳了脸面,恼羞成怒:“你竟然还敢顶嘴!要不是侯府给了你身份,你一个村姑连见长公主资格都没有。”
短短几秒,沐清菡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骤然被抽空。
爹娘竟为了沐珍珍,不惜欺君,在陛下面前颠倒黑白。
“清菡……”
风袭野的担忧轻喊,檐下风雪飘飞,凉意袭来,沐清菡才回过神来。
她揪住心口,抬头望着风袭野:“那你的意思呢?”
他想娶她的念头可还和从前一样?
风袭野抬手,将她鬓边的发丝捋到耳后,语气依旧温柔安慰:“清菡,不管有没有圣旨,我都会娶你,你我定会相守,白头偕老。”
他眼底的情意不作假。
沐清菡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信他?
“风大天冷,我送你回屋,别担心,万事有我。”
花落,沐清菡被打横抱起,送回了卧房。
临走前,他还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好好养病,乖乖等着我来娶你。”
随后,他便起身离开。
沐清菡坐在床边,正要和衣躺下,站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
“袭野?”
她以为是风袭野去而复返,抬头却看见侯夫人满头珠翠走了进来。
“母亲……”
沐清菡诧异,自从沐珍珍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主动来看她了。
却听对方急切问:“你和袭野赐婚的那道圣旨在哪里,把它交给我?”
凛冽的寒风,随着大开的门涌入,灌进沐清菡的脖颈。
她冷的一个哆嗦,心头骤然不安。
“您要圣旨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彻底退婚,珍珍才是侯府小姐,她的身份才配得上袭野。”
话如雷击,沐清菡脸色惨白。
她望着侯夫人,记忆里那个带她放风筝,温柔教她女工的母亲好像越来越淡了……
深呼吸一次,她忍着哽咽问:“那我呢?母亲……您当真不管我,不要我了吗?”
两人对视,侯夫人莫名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挪开视线不自在说:“只要你听话,侯府会为你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出嫁。”
这一句,叫沐清菡再也压不住委屈。
她质问:“您从前在佛前答应过我,只要我给了心头血,就不欠沐珍珍了,为什么还要帮她抢我的夫君?”
“而且,长公主当初在那么多贵女中选中我做她的儿媳,并不只是因为侯府小姐的身份。”
这话,等同于掀开了侯府的遮羞布。
众所周知,长公主挑人看中的是人品德行,侯府的人也都知道,没了沐清菡,长公主绝对看不上无才无德的沐珍珍。
所以,他们才会再沐清菡身上下文章。
侯夫人头一次被沐清菡驳了脸面,恼羞成怒:“你竟然还敢顶嘴!要不是侯府给了你身份,你一个村姑连见长公主资格都没有。”
无论沐清菡情不情愿,最后圣旨都被婆子们翻出来带走了。
为了惩戒,侯夫人还停了沐清菡的火盆。
入夜,寒意侵袭而来。
曾经被取心头血的地方,又如刀刺般疼了起来。
她颤颤巍巍摸出枕头边的白瓷瓶,倒出止疼药,却发现只剩最后一颗。
耳畔,又浮现赠药大师说的话——
“小姐身体亏空厉害,今年的寒冬很长,这止疼药若是用完了,那便是你的寿命终结之时。”
胸口刺痛加剧,疼的她把唇咬出了血。
但她还是把药倒进了瓶中……
她还不想死。
袭野说会娶她的,她想再等一等。
这一熬,又是三天过去。
清晨,连续下了一月的雪终于停了。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惊醒了昏睡中的沐清菡。
她刚一清醒,又听到一阵阵连续不断地锣鼓喜乐声,心头不知为何总觉得慌乱,犹豫几秒后,便起身出门。
听着声音,一路来到侯府大门,却见一个个红色聘礼箱子从大门抬进府邸。
而风袭野就站在府门前。
心头一跳,风袭野已经给她下过一次聘了,按理说,他们直接成亲就好,为何还下第二次聘?
这时,风袭野也看见她,他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将她拉到一边:“你怎么来了?若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沐清菡没错过他眼中的心虚,心底的不安更加剧烈。
连出口的话,也鬼使神差变成了:“若是我有一天病死了,你会很心疼吗?”
话落,风袭野立即蹙眉,有些着急:“别说丧气话,你的身体一直很好,我们一定能携手白头。”
“走吧,我带你回房。”
被牵着往内院走,沐清菡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垂眸遮住心痛。
他这么急着带她走,是想隐瞒什么?
还没等她想清楚,路过拐角处,忽地听到沐珍珍故作无辜的一句——
“娘,要是清菡姐姐知道我将顶替她嫁给袭野哥哥,而她只能做妾,她会不会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