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问他,“六皇子那边我肯定是帮不上你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黑衣人双手背在后面泰然自若地看着她,“六皇子府虽进不去,但你倒也不是全无用处。”沈溪等着他的下文,只听这人缓缓道:“你可以入宫。”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应当不容小觑,跟安阳侯有仇,和六皇子明显也不是一路的。沈溪猜不出这人是谁,但她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对于黎国的事情倒也了解了一些。圣上如今年迈,早年征战时落下了不少毛病,如今全都显现了出来。
沈溪本以为他是来灭口的,已经做好了跟他决一死战护住陶之简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她恨不恨安阳侯。
她恨不恨安阳侯这时候似乎并不重要了,因为她看出来这人应当跟安阳侯府有着不小的恩怨。
这就证明她还有作用。
沈溪问他,“六皇子那边我肯定是帮不上你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黑衣人双手背在后面泰然自若地看着她,“六皇子府虽进不去,但你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沈溪等着他的下文,只听这人缓缓道:“你可以入宫。”
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应当不容小觑,跟安阳侯有仇,和六皇子明显也不是一路的。
沈溪猜不出这人是谁,但她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对于黎国的事情倒也了解了一些。
圣上如今年迈,早年征战时落下了不少毛病,如今全都显现了出来。
正是需要立下皇储的时候。
底下的皇子皆是蠢蠢欲动。
沈溪垂眸,合着她现如今竟被扯进了这些皇子们的纷争之中吗?
这人看似是在和她商量,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在给她下达命令。
若是沈溪自己一人,无论如何都好说,但现在,她身边有了陶之简。
并且有了安阳侯府的前车之鉴,她对任何人都多了几分防备,这里的人并不拿别人的命当作命来看待,谁都不可信,她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于是她点了头,她可以入宫,但得等她安顿好陶之简之后。
除此之外,她也不能让安阳侯府的人好过了。
黑衣人对她要找安阳侯府麻烦的事情并未阻止,但很明显他并不是太看好沈溪现如今的身手,按照沈溪如今的情况,虽足以自保,但跟安阳侯府之中的暗卫比起来肯定是打不过的。
沈溪当然知道这一点,但让一个人痛苦的方式并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正如此刻她的心承受着烈焰的烧灼一般。
让人灵魂,心灵承受煎熬,让一个人知道这么多年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多可笑,才是最痛苦的。
她站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当初那个从和县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暗卫首领。
那人身上挂着把长剑,沈溪静静的看着。
捅入陶郎中心口的,应该就是这把剑吧。
罗常看了眼沈溪,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站在她身后的黑衣人身上。
这人只是站在那便觉得气场不同寻常,让人不自觉地生出警惕和防备。
戚文烁较之安阳侯来的要快一些,他急匆匆赶到时黑衣人正独自应对着那些暗卫,沈溪则狐假虎威的把老夫人的院子砸的一塌糊涂。
要说有多出气还真没觉得,但看着那从门口出来捂着心口的老夫人,却也莫名有些畅快。
“沈溪,”戚文烁朝她走过来,“你停下。”
这似乎是戚文烁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沈溪冷冷回头,目光越过他落在后面过来的安阳侯和侯夫人身上。
安阳侯今日穿了件暗紫色的外衫,看上去喜庆又威严。
沈溪微微偏头看向他,朝他弯唇一笑,“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侯爷今日嫁女儿,想必心情很不错吧?”
安阳侯原本没想要对沈溪赶尽杀绝,只觉得若是她聪明一些,识相一些从此之后不再出现在凉城倒也算饶了她一条命。
但这人现在自寻死路再次来到府中,并且还是在寻月大婚的当日,他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闹事。
于是安阳侯看沈溪得目光极为冷酷,“找死。”
沈溪点头,“没错,我确实是在找死。”
说着她眼神一凌,手腕一翻掌心里多了把匕首,径直朝着安阳侯冲了过去。
安阳侯的身手一般,勉强能够自保,但那些暗卫见沈溪冲着他来立马都朝这边冲了过来。
黑衣人抬手,轻飘飘的把人拦下,“你们的对手是我。”
暗卫过不来,安阳侯有些狼狈的躲闪着,侯夫人惊慌失措,“罗常!罗常!快去帮侯爷。”
肩膀上被暗器刺中,罗常不管不顾的冲到安阳侯面前替他拦下了沈溪的攻击。
但沈溪的匕首依旧在安阳侯的耳后位置划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口子。
温热的血液流出,安阳侯抬手摸了摸。
沈溪停下动作,目光在安阳侯和戚文烁身上一一扫过,她用原主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将她的一部分经历说出口。
“从我来到安阳侯府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会观察一番我的耳后,你们在找什么?胎记是吗?”看到安阳侯的面色微微一变,沈溪笑了笑,抬手往自己耳后摸了下,“红色的胎记,铜钱大小,对吧。”
这次不仅是安阳侯的面色变了,就连戚文烁和侯夫人的面色都明显有了变化,戚文烁激动的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甚至还知道药水涂在胎记上,等待它慢慢散去时那种刀割一样的感觉到底有多痛。”
安阳侯猛地挥手让和黑衣人缠斗的那些暗卫停了下来,仅剩的一条手臂细微的颤抖着,他想要问沈溪什么,但一时间喉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完全说不出话来。
好在戚文烁比他要稍微冷静一些,红着眼圈看着沈溪,“你是说,你的耳后原本有胎记?”
沈溪歪了歪头,轻笑一声,“世子那日问我当年被人捡到时身上是否有什么信物,是这个吗?”
她从衣袖里拿出那个当初从暗室里搜出来的玉佩,翠绿的玉佩中间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鱼。
安阳侯眼眶一瞬间便湿润,脑子嗡嗡作响。
他瞧着沈溪,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联想到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往自己心口扎上一刀。
他都做了些什么?
但沈溪的话可还没说完,只这么痛苦哪里够?
“我自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长大,从记事起便被当作机器一般训练,没日没夜的厮杀,搏斗,和人,和动物,像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
“我好不容易杀了那个一直训练折磨我的人,奄奄一息的逃了出来,是陶郎中将我捡了回去,给我治疗,养伤,我以为我以后应当可以过上稀疏平常的生活,远离这些打打杀杀,但你们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