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了再地牢里受到的那些羞辱和打骂,梦到了爹爹兄长惨死的景象。刺骨、熟悉的疼痛仿佛卷土重来了一般,温穆宁猛地惊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腿。她的额际冷汗涔涔,将她的发丝全部润湿了。温穆宁拖着疼痛不堪的双腿打开窗户,窗外果然下起了雨。如今温穆宁这双腿,仿佛与常人无异,能走能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被顾煜捡回去的时候,他找了无数个大夫,所有人都只一眼便断言:“这腿治不了了,骨肉混在一起,日后怕是要不良于行了。”
今日仍旧没有碰到庭儿,无功而返。
但走进浣衣局时,温穆宁却忽然脚步一顿。
今日的气氛格外不同,整个浣衣局都透露着一股冷淡肃杀之气。
直到温穆宁跨进院子里,立刻有人大喊:“是她!她就是灵儿!她回来了!”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温穆宁,温穆宁不明所以地抬头一看,顿时明白了。
浣衣局的院子里,沈景恒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身边,浣衣局的几个管事姑姑和宫女们跪了一地。
听到动静后,沈景恒这才淡漠地抬起眼,朝温穆宁看过来。
而就这一眼,他忽然猛地站了起来。
温穆宁望着他,心中一沉,连忙低下头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双精美的龙靴缓缓出现在温穆宁低垂的视线里,而后沈景恒隐含激动的声音在温穆宁的头顶响起:“你叫灵儿,还是宁宁?”
温穆宁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点头称是:“回皇上的话,奴婢名为灵儿,心灵的灵。”
沈景恒沉默了半晌,而后道:“抬起头来。”
温穆宁硬着头皮抬头,将那道格外显眼可怖的疤痕完全展露在他的眼前,而后讨好一笑。
“皇上,奴婢献丑了。”
这么一大道疤痕入眼,沈景恒果然如温穆宁所愿露出来厌恶的表情,随手一挥让温穆宁重新低下头。
“朕在御花园丢了一枚玉佩,你可有见到?”沈景恒不耐烦地问。
温穆宁心中一顿,快速摇头:“回皇上,奴婢未曾见到。”
此话一出,沈景恒又安静了一会儿。
就在温穆宁心中又要开始打鼓时,他才说话:“若有人拾取到朕的玉佩,交给他,重重有赏。”
沈景恒随手指了个身边的太监,而后与温穆宁擦身而过,匆匆离去。
这场插曲,本不被温穆宁放在心上。
但是傍晚入睡时,温穆宁却梦到了半年前。
她梦到了再地牢里受到的那些羞辱和打骂,梦到了爹爹兄长惨死的景象。
刺骨、熟悉的疼痛仿佛卷土重来了一般,温穆宁猛地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腿。
她的额际冷汗涔涔,将她的发丝全部润湿了。
温穆宁拖着疼痛不堪的双腿打开窗户,窗外果然下起了雨。
如今温穆宁这双腿,仿佛与常人无异,能走能跳。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被顾煜捡回去的时候,他找了无数个大夫,所有人都只一眼便断言:“这腿治不了了,骨肉混在一起,日后怕是要不良于行了。”
所有人都说温穆宁站不起来了。
顾煜为温穆宁访遍名医,这才好运气地找到一个云游四方,恰好来到庆云山的神医。
他在庆云山为温穆宁医治了整整半年,才恢复到如今的模样。
本来,还应再恢复半年。
但温穆宁等不了了,她做梦梦到了爹爹和兄长。
他们问她,为什么还不去为温家,为温家军的英魂们报仇?
所以,她不能错过这次大选,所以匆匆结束了治疗。
如今这腿,再也无法潇洒地跑跳在战场之中。
甚至在阴雨天气都会有刺骨的疼痛。
但温穆宁已经知足了。
想到这里,温穆宁长长舒了一口气,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那枚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看了许久,才对着镜子,将脸上易容的疤痕取了下来。
就在温穆宁完完整整取下疤痕的一瞬间,温穆宁的房间大门被人“砰——”地一声,用力地踹开了。
温穆宁惊恐地抬头,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的男人不是别人。
就是沈景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