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接受不了他苦心积虑骗她整整八年!接受不了他把她当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八年的时间,她将他当成所有,把他当成在这世上最后的慰藉和依赖。现在他破碎了所有的伪装,也一块撕没了余宛辞所有的信任和温情。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敢再相信别人。她怕再遇到下一个傅景洲。所以傅景洲永远
余宛辞原本的情绪还算稳定。
直到听到他这句话,眼底平静的眸色顷刻间被打破,丝丝缕缕的恨意浮出水面。
她冷呵道:
“是啊,先亲手为我铸造一场美梦,再残忍地将一切打破,将我推进更深的深渊中,可不就是傅总你吗?”
似乎是被她语气中的恨意刺激到。
傅景洲掐着她手腕,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咬牙问:
“余宛辞,你恨我是吗?”
“是你父母害死了我的父亲,小辞,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余宛辞骤然甩开他的手。
绝美的面容上只有冰霜。
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冰冷和厌恶。
“傅景洲,你接近我如果是为了报仇,可以。”
“但你为什么不在八年前就告诉我这一切?!当年你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明?!”
她眼底浸出几分水雾。
但很快,被她强行逼退。
余宛辞接着说道:
“傅景洲,八年前的我,一无所有,痛不欲生,你为什么不选在那个时候直接报复我,解你心头之恨?”
“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
“你为什么偏偏要等到我爱上你的时候,再来亲手拆穿这一切?!”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低吼出来。
余宛辞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她脸上的恨意和厌恶,刺的傅景洲双目生疼。
尤其是她那一句‘我爱你’,更是让他眼底的情绪激涌翻搅。
那种复杂,像极了两周前他将她困在星海湾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的余宛辞满心等着他解释,她强迫着自己去看清他。
她迫切地想要弄懂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发疯的想要看懂他。
可现在才过了不过短短两周。
再次见到他这种神色,余宛辞竟然发现,她心底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情绪。
这种感觉,叫——漠视。
叫——不在乎。
她不想再看懂他了。
她也不想再听他解释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和她说明,他是奔着复仇来的。
余宛辞绝对不会怨恨他。
上一代人的恩怨,她不怪他。
他说她父母欠他一条命,如果情况属实,父债子偿,她也愿意还他一条命。
但是——
她接受不了他苦心积虑骗她整整八年!
接受不了他把她当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八年的时间,她将他当成所有,把他当成在这世上最后的慰藉和依赖。
现在他破碎了所有的伪装,也一块撕没了余宛辞所有的信任和温情。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也不敢再相信别人。
她怕再遇到下一个傅景洲。
所以傅景洲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带给余宛辞的伤,绝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更深的伤,在心底最深处。
至今仍还鲜血淋漓、溃烂不止。
也正因为这种无法接受的绝望,才让余宛辞在两周之前拼上一切也要逃离傅景洲的囚禁。
然而这些,现在的傅景洲根本不会明白。
正如同他看着面前倔强隐忍的小姑娘竖起满身的刺,不惜拼得自己浑身是血也要扎伤他一样。
他想要彻底掌控她,将她永远锁在手心里。
然而余宛辞,却粉身碎骨也要逃离。
狭小的楼梯间,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不远处另一个拐角处,程逸舟和他手中的手机,也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压下所有情绪,余宛辞眸色再次恢复平静。
她越过傅景洲,站在楼梯口,背对着他,“傅景洲,你现在该做的,不是再试图掌控我,而是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男人手掌松开又攥紧。
唇角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跟他离婚,我全都告诉你。”
余宛辞嘲弄嗤笑,抬步就要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傅景洲的声音同步响起:
“小辞,你爱上他了吗?”
女子声音冷漠,“这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说罢,她径直去了308科室。
在傅景洲走出楼梯拐角前,程逸舟利落闪身,蹑手蹑脚地溜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哎我说路屿,你老婆和傅景洲之间……”说着他看向手机屏幕,可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的路屿直接将视频通话挂断了。
看着页面上显示的‘对方已挂断’一行字,气得程逸舟差点爆粗口。
他这个小间谍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了给路屿传递消息,他堂堂院长屈尊降贵来华林做个小医生。
可那姓路的倒好,不说句‘谢谢’也就罢了。
他连让他说句完整话的机会都不给。
中午十一点二十分。
路屿出现在了华林医院。
“咚咚”两道敲门声,惊醒了办公桌前垂眸闭目的余宛辞。
她抬头看去,路屿提着餐盒懒懒走进来。
“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
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异样。
如果没有程逸舟的视频通话,他还真看不出来她情绪的波动。
将餐盒放在桌上,路屿挑了下唇。
“昨晚路太太劳累了五个多小时,身为老公,自然得要照顾宝贝儿的一日三餐。”
说话间,他来到余宛辞对面。
单手撑在桌上,俯身靠近她,另一只手却轻轻在她眼角摩挲了下。
余宛辞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举动。
他这个动作,就好像在给她擦泪。
余宛辞下意识往后躲,“你干什么?”
路屿手掌追过来,指腹再次落在她眼尾。
他细细瞧着她眼底,漆沉的眸暗影浮动。
“宝贝儿昨晚是不是哭多了,现在这眼睛还有点红呢。”
余宛辞眸子闪了闪。
她躲开他放在她眼角不肯移开的手。
看向一旁,敷衍道:
“昨晚睡得晚,困的。”
路屿拉过一旁的椅子,放在余宛辞的椅子旁边。
坐下后,倏然伸手,抓着她手腕,将她巧劲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抱小孩那样的姿势搂着她。
余宛辞挣扎了下,想推开他下去。
“路屿,你别闹,这是在医院,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不会。”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挽起,“外面有程逸舟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