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溶月垂眸:“联姻牺牲的是女子的一生,践踏的是她们的心意”联姻,家族得到了至高的荣耀,皇帝巩固了政权,可那些十几岁的姑娘却要永困深宫。四四方方的高墙,伴君如伴虎,宫中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你害我,我害你,斗来斗去的又有什么意思?索幸和她交好的几人都是良善之人,女子本就不易,深宫里的女子更是身不由己,她愿意用
景泽辰平日里冷漠矜贵,半醉半醒的他一个劲的闹腾宋溶月,一会要给她梳头发,一会要给她上妆,一会又挑衣服让她穿.....
宋溶月的火气已经到嗓子眼了,忍的实在辛苦,要不是打不过他,宋溶月高低要揍他一顿。
夜色渐浓,月明星稀,入了秋的夜晚冷清清的,殿外的宫灯黯淡,枯黄的树叶随风卷落,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走过。
宋溶月躺在床榻上,背对着景泽辰。
景泽辰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深棕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异常的兴奋:“夫人,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你别不要我”
“睡觉”宋溶月闭着眼,很不耐烦。
醉酒的人可真够吓人的,都缠她一个半时辰了,闹腾的头疼。
景泽辰的头蹭了蹭她的背:“我听夫人的,永远都听你的”
宋溶月没说话,男人的话不可信,帝王的话更不可信。
“夫人”
景泽辰见宋溶月不理他,他把宋溶月的身体转了过来,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她抖动的睫毛,秀挺的鼻梁。
他不睡,折腾的宋溶月也没办法睡。
宋溶月被他亲烦了,睁开眼,神色漠然,清澈的双眸里蕴藏着寒霜,她冷声道:“景泽辰,你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
景泽辰认真思考了一会,大脑有点乱哄哄的,不过意识尚存。
“真醉假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便喜欢上了你,我也想让你当我的皇后,我也不想纳妃,可世家权势过大,我需要世家的支持”
女人多是非多,勾心斗角的把戏他见识过太多了,他每日把宋溶月带在身边,就是防止有人加害于她。
宋溶月眼眸微眯,这些事她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点,毕竟她父皇的后宫也是这样。
“我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坐上太子之位,和我争皇位的四位兄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世家的支持,太子之位是坐不稳的”
景泽辰说的薄情:“联姻是最好的办法,后宫里的嫔妃皆是为了安抚世家,稳定朝堂”
他是先皇后的儿子,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去世,现在的太后是他姨母,只有两个女儿。
他是嫡子不是长子,上头有四位兄长,下头有三位弟弟,兄弟反目成仇,各种明枪暗箭,一次次死里逃生。
没有好处,世家又怎会心甘情愿的给他卖命,这次选秀的嫔妃有大用处,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宋溶月垂眸:“联姻牺牲的是女子的一生,践踏的是她们的心意”
联姻,家族得到了至高的荣耀,皇帝巩固了政权,可那些十几岁的姑娘却要永困深宫。
四四方方的高墙,伴君如伴虎,宫中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
你害我,我害你,斗来斗去的又有什么意思?
索幸和她交好的几人都是良善之人,女子本就不易,深宫里的女子更是身不由己,她愿意用最大的善意来对待她们,但如果有人要害她,那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我又没亏待她们,我只要她们安分守己,我也没让她们讨好我,我也没花言巧语的哄骗她们,我也没强迫她们”
景泽辰一连串的话堵的宋溶月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开口:“她们为你生儿育女,就算不爱,你也要厚待她们”
“孩子只有我想让她们生她们才能生下来”景泽辰狭长的凤眸尽是寒凉之意,不带丝毫的感情,“地位也只是我制衡前朝后宫的手段,我是大晋的君主,每一步都要把利益做到最大化”
宋溶月听的脊背生寒,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更心狠:“她们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吗?”
景泽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宛若深渊:“月月,帝王没有几分爱,我把我仅有的爱都给了你”
“景泽辰,你无情的时候是真无情”宋溶月避开他的视线。
似是酒劲上来了,景泽辰的声音懒懒散散的:“帝王最忌感情用事,最忌心慈手软,心不狠,如何能压住蠢蠢欲动之人,恩威并施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
宋溶月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帝王向来凉薄,父皇跟母后是年少夫妻,父皇喜爱母后,但这并不妨碍他宠幸别的女子。
母亲全心全意的爱着父亲,但作为一国之母她必须贤良大度,必须做好表率,不能争风吃醋,要协理六宫,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都压在心里。
都说女子善妒,倘若要是不爱,又何来妒这一说。
“你再给我点时间,等我稳定朝堂,我不会再宠幸任何人”景泽辰的头不安分的蹭着宋溶月胳膊,女子的身体娇软馨香,搞的他心痒难耐的,真想把人吃干抹净。
宋溶月紧盯着他,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事?稳定朝纲,他准备怎么稳定?世家权力过大,选秀的的秀女。
难不成.....宋溶月灵感乍现,心潮起伏,怪不得他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真是好手段,走一步算十步,把每个人都算计在内,朝堂上的人,后宫嫔妃,皆是他棋盘中的棋子。
他站ʝʂɠ在顶峰,手执棋子,落子之处,风云诡变。
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也不知道他该如何行动,只是隐约能猜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问题不能深究,知道的越多越不好,她岔开话题:“景泽辰,你要真爱我,就放开我”
景泽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真是聪明,竟能猜出他的心思。
“我放不开,也不会放”他的手臂收缩,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
男子身上传来滚烫灼人的温度,宋溶月眉头紧蹙,身体往后靠,景泽辰的力气大,她挣脱不开,她的腿蹬着景泽辰腿。
景泽辰被她动的来了反应,他的腿缠住宋溶月乱动的腿,喉结滚动,危险的开口:“你再乱动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溶月立马老实下来,窝在他怀里不敢动。
景泽辰的腿松开她,困倦的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月月,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给我生个孩子”
宋溶月眸光幽冷,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他生孩子:“我怕疼,不生”
“不生就不生,我有你就够了”景泽辰不再说话,呼吸绵长,似是沉沉的睡去了。
宋溶月初次见孝靖皇后,她便把手镯赏赐宋溶月,本意是不想让她生下皇长孙,甚至可以说是不想让她生孩子。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宋溶月压根没打算生孩子,就算没有这个手镯她也会想办法避孕。
景泽辰和宋溶月都是在宫里长大的,这点手段俩人一眼便看穿了。
她记得那是她来到大晋的第二天,刚给帝后请安回来。
景泽辰进来后,屏退左右。
宋溶月正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他来了,她也只是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而后继续低头品茶。
景泽辰大步来到她面前,看到她手腕处的镯子,神情一滞:“把手镯给取下来,以后不许再戴了”
宋溶月放下茶盏,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可是母后赏的,岂有摘下来的道理”
景泽辰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红麝香”宋溶月回道。
“知道你还戴,快取下来”景泽辰说着便去摘她手上的镯子。
“景泽辰”宋溶月抽着自己的手,“我不想生孩子”
景泽辰钳住她的下巴,猛的往上一抬,宋溶月的头被迫仰起,景泽辰凤眸冷厉,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溶月面容冷淡:“我怕疼,怕喝药,也吃不了生孩子的苦”
景泽辰眼神阴鸷,眸光深沉:“要是孤偏要你生呢?”
不想给他生孩子哪有这么好的事。
宋溶月轻垂下眼眸,再次抬眸时,美目中流转着两颗豆大的泪珠。
“殿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尾迅速泛红,“我父皇曾有个妃子很是疼我,整日里给我做糕点吃,我很喜欢她,有天她怀孕了,我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景泽辰就冷眼看着她,淡漠的眼神中带着探究,刚才还盛气凌人,现在突然示弱,是想装可怜吗?
但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帝王之家最是无情,他也不例外,眼泪对他根本没用。
宋溶月眼中氤氲着薄雾,水蒙蒙的,让人分辨不出内心的想法,眼眶中的泪珠颤颤巍巍的,随时都有掉下的可能。
她哽咽道:“当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生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快生下来,结果血崩了,我和母后隔着门窗都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父皇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召来了,一屋子的太医忙了好几个时辰,人依旧没能救下来,当时她也不过才二十岁,那个孩子是个小姑娘,她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我害怕,真的害怕”
宋溶月的声音微微颤动,眼泪簌簌地落下,瘦弱的双肩耸动着,如同被风雨摧残的梨花,苍白又易碎。
眼泪落到景泽辰手背上,晶莹剔透的,他定定的瞧着宋溶月。
她生的娇媚,眉眼间皆是风情,媚色无双,眼睛更是极美,笑时最勾人,哪怕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上你一眼,都能让你的心为之一颤。
刚刚肆意张扬,娇蛮任性,灵动又妩媚,现在哭的梨花带雨的,莫名的让人心软下来,对上这样一个美人,任谁都舍不得再说上一句重话。
景泽辰眸光一动,慢慢松开了手,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行了,不想生就不生了”
他的视线落到宋溶月手腕处的玉镯上,红色的镯子极衬她的肤色,皓腕如雪,手腕更是纤细娇嫩。
“这个戴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不想生就喝避孕汤”
宋溶月跟他讲起了条件,一点不见刚才伤心的模样:“我也不想喝药,要不你喝”
景泽辰神色无奈:“世上哪有让男子喝了避孕的药”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戴着了”宋溶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景泽辰察觉到不对,脸色冷了下来:“宋溶月,你刚才是不是在骗孤?”
女子心思玲珑,聪慧狡黠,去帝后宫里请安时,乖巧安静,仪态自然大方,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
人人都说大晋太子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初见时,宋溶月不仅不怕他,还抢走他的猎物,伶牙俐齿,张牙舞爪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
昨夜在床上更是让他舍不得放开,让一向自制力强的他差点失控,哭的时候我见犹怜。
骄横霸道又会示弱,懂得拿捏人的心思,当真是有趣的紧。
“没有”宋溶月摇头,淡然一笑:“殿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她怕是假的,不想给他生孩子才是真的。
刚才的眼泪也不似全是假的。
时间太久远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模糊记得,婉妃,人如其名,清扬婉兮,美人纷纭的后宫掩盖不住她的倾城之姿。
人温柔又和善,做的一手好糕点,跟她母亲关系最要好,经常拿糕点来投喂她,会拿手帕给她仔细的擦嘴角的残渣,也曾将她抱坐在腿上给她讲故事。
婉妃薨逝的那天,她趴在她床前,哭的撕心裂肺,八岁的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她不想生景泽辰的孩子,以景泽辰的精明想瞒过他太难了,迟迟没有身孕他肯定会起疑。
刚才的事宋溶月心里也没底,景泽辰冷心冷血的,眼底浮现的暴虐也是真的,她真怕景泽辰强迫她必须生孩子。
示弱是她走到绝路的手段,没想到这还真有点用处。
果然,男人都一个样。
景泽辰握起她的手腕,仔细端详着她手上的镯子:“等会孤找人检查一下,把药的分量减轻一点,伤了身就不好了”
这个镯子经过改良,避孕的同时把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要是想生孩子,把手镯摘下来,调养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了。
夜静悄悄地,借着一点亮光,宋溶月看到了男子清峻的容颜,哪怕在睡梦中,他眉宇间仍旧透露着一股狠戾,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强势又偏执,可怕的占有欲令她窒息,这种爱,她不想要,也不敢要。
宋溶月低喃道:“景泽辰,你的爱就是枷锁,困住了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