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草走到她身前,双手奉承着一贯钱,“将军,奴无能,未能完成将军交代的事。“你怎的回来这样晚,是没见到温景渊,还是他难为你了?”“并非如此。恋草垂眸,“自上午温大人回京,奴便在皇城门口等着,温大人仿佛许是着急地进了皇城,这一进,大半天都没有出来。“这不天都快黑了才见到温大人从城中走出来,奴这才上去搭上话儿。只是
祁离宁出门的时候,恋草恰好回来。
他看到祁离宁先是愣了一刹,随后赶忙作揖,将头埋得很深,藏在发丝下。
“你是……恋草?”祁离宁摩挲着下巴。
“正是奴才。”恋草依旧不敢抬头,腰身弓得更低了些。
“我不过是将军身边的随从,不必行这么大的礼数。”祁离宁说着,便抬起手就要扶起恋草。
恋草的赫然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这一幕被葛凝玉尽收眼底,她心中有些诧异,恋草这是不想让离宁认出他么?
“离宁,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她打断了祁离宁的动作。
祁离宁回眸,见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告辞离去。
待祁离宁走后,她什么都没有问,依旧坐在桌前静静的喝着茶。
恋草走到她身前,双手奉承着一贯钱,“将军,奴无能,未能完成将军交代的事。”
“你怎的回来这样晚,是没见到温景渊,还是他难为你了?”
“并非如此。”恋草垂眸,“自上午温大人回京,奴便在皇城门口等着,温大人仿佛许是着急地进了皇城,这一进,大半天都没有出来。”
“这不天都快黑了才见到温大人从城中走出来,奴这才上去搭上话儿。只是……温大人说,这钱要将军亲自来还,才能彰显将军对大人的诚意。”
葛凝玉的脸瞬间都黑了,这是什么道理,她都派人去还钱了,非得折腾她一趟温景渊才知足么。
一贯钱,又不是一两金子,银子。
这钱肯定是要还的,若是不还,指不定今儿不在意的小芝麻,转眼就变成砸向自己的大西瓜,不对,是铜西瓜!
葛凝玉捂了捂脑袋,“好了,本将知道……你也回去歇息吧,明日宫宴的事,本将得去跟祖母禀告一声……”
说罢,她起身就要走,恋草看着葛凝玉离去的背影,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他死死地咬着唇,赫然喊住了她。
“等等,将军!”
葛凝玉回眸,只见恋草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她有些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奴有一事瞒将军多时了……”
葛凝玉转过身叹了口气,“你且说。”
恋草有些犹豫,可心中挣扎了很久,还是道出了那句令葛凝玉震惊的话儿。
“将军恕罪,奴不但是琉璃堂的下人,还是太子殿下的男宠……”恋草抬眼看她,企图得她的一番垂怜,“奴被太子摒弃后,被扔给了民间牙婆的手里,吃穿无度,琉璃堂那老板看上了奴的美色,奴这才被卖到了琉璃堂。”
男宠……
葛凝玉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缓过来神,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救下的竟是太子的男宠。
“所以,明日的宴会,奴请辞将军莫要带奴去,奴……会给将军惹事。”
葛凝玉有些紧张,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情绪,“你说实话,今日去皇城,可有寻过太子殿下,哪怕是问过皇城内一个下人,提过一嘴太子的事?”
“奴没有。”
听到恋草这般回答,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恋草应当是先皇还在世时被遣出来的,从来不知道朝上的动静。
如今齐鸿才在追杀前朝的所有遗留血脉,明日齐鸿才若是认得恋草,断然不会让他回来。
岂不是她断送了恋草的性命……
“既然如此,你以后也莫要旁人面前再提起这层身份。”葛凝玉沉了沉思绪,“话说,你可认识那位银王殿下?”
“银王殿下?”恋草想了想,浑然摇了摇头,“奴一般不被允许随意出入东宫,只有在太子殿下吩咐,奴才能出来走走。”
既然这样,想来明日应当并无大碍。
——
大殿之上,众人正襟危坐,季元青配在齐鸿才左右,深沉地望着她缓缓跪拜作礼。
“臣拜见皇上,皇后。恭贺圣上稳妥江山,喜结良缘……”
她走的这段时间里,齐鸿才闹出了许多的动静,比如,娶了位皇后,为先皇娶了位皇后,不如说是为顶着先皇名号的他娶了位皇后。
这皇后看的许是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也不知是哪家女子……
“葛将军不必拘礼,这本就是为将军所设宴。”齐鸿才抬了抬手,“只是……将军府怎么就将军一人来?”
季元青盯着她,眼神示意她早已经将此事告诉皇上。葛凝玉自然也知道,季元青是站在她身边的,服侍齐鸿才,也属实无奈之举。
“皇上明鉴,臣的父亲刚过世没多久,母亲郁郁寡欢,祖母身体抱恙,大哥哥……”
“好了,”齐鸿才打断了她的说辞,“既然将军府只有将军一人来,这宴会也未免冷清,所以孤请了其他几位贵客来,想必将军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
齐鸿才想必是算好的,他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桌上摆着冷冷清清的一壶酒,还有几盘看上去并不美味的菜肴,随意且敷衍,她更是没有心思下筷去吃。
一旁的恋草许是不安,今日来了才知道换了君主,而那前朝太子纵然不知去向。葛凝玉看到了恋草这般,小声道了句前朝太子无事,恋草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殿上的人不多,除了徐丞相御史大人和跟在其身旁的葛寻安之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那人身边环绕着美色,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倏然,那面容在脑海中忆起,更是不敢相信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竟是……淮南王?!
刹那间,她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为何淮南王会在这儿,他不应该在荆州么……
她看向季元青,季元青示意她看向周围,她朝着周围的人打量了一番,这才发觉,殿上坐着的,竟都是当年先皇封下的诸侯!
只不过今日好像少了个碍眼的身影,温景渊跑去哪了……
一旁的恋草也察觉到了她这情绪略微有些不对,窥过一旁的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可他固然不能做什么说,只得照规矩跪下身下来,为她斟酒。
“众位爱卿,将军葛氏为孤收服江山,整顿厚土,立下赫赫战功,可一朝生疾,孤还未赐予权赋便去了九泉之下,孤许是心痛。今日,孤与爱卿举杯,为已经逝去的大将军送一程!”
这话的语气,根本就不是齐鸿才,而是模仿先皇的语气。
齐鸿才说着,拿起酒杯站起身来,举杯对天,撒在殿上。
众人纷纷效仿,口中还说着恭维的话。
葛凝玉站出来,刚要谢恩,就被齐鸿才赫然打断了。
“少将军纵然不必多礼,原是孤应当谢谢你葛家,孤今日有个大封赏,以此,了却你父亲生前所愿,也算是给你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