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相距最远处,几名衣着华贵的贵公子正在对弈。清风徐来,荷花淡淡的香气飘入鼻尖。一袭白色蜀锦的公子哥,手中摆弄着折扇,闲适地依在扶栏边,用力折了一朵荷叶,拿于手中把玩。听到远处传来的女子笑声,忍不住仰面望去:“来了!”他激动地一跃而起。一旁对弈二人却无动于衷,仍专注在棋局上。这次踏青赏花会,世家公子们得到消息,便相约在此处一睹小姐们的芳容。因为男女有别,所以
秀儿听到世家小姐们围攻沈媛媛,慌忙将人拽回车内。
“姑娘,要不这踏青赏花会,咱们不参加了,外面那群小姐个个豺狼虎豹,讲话跟要吃人一样。”
她一个旁人听了那些嘲讽的话都介怀,更别说沈姑娘本人。
“她们吃不了我。”沈媛媛云淡风轻一笑,没所谓的态度。
大大方方将帘幔撩起,踩着木凳子下车。
秀儿咬了咬牙,只好硬着头皮跟着。
官家小姐们此刻皆已簇拥到了一辆马车旁。
马车特别,华盖四角各悬挂一坠红绳绑的铃铛。
铃铛随风,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众人翘首以盼,便见一只柔胰伸出,将车帘缓缓撩起,露出半张脸。
这一幕,大有一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赵姐姐!”
“姊姊。”
赵盼儿被众星拱月,从马车上下来。
身上披了一件白色披风,裹着她那纤弱的身子,看着真是我见犹怜。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沁人心脾。
赵盼儿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冷幽幽的香气,味道似梅花之气,又似牡丹之味,甚至隐隐还能闻见一股芙蓉的味道。
几种味道混在一起非但不杂,反而有种层次分明的香气,令人流连忘返。
“姊姊身上好香呀。”有人禁不住凑近:“姊姊擦的何香粉?或是用何种香料熏的衣裳?”
赵盼儿顾盼神飞,美得不可方物,一颦一笑皆是柔美。
她捻着帕子低笑:“妹妹说笑了,我这破落药罐子,常年吃药,哪有什么香,不过药味罢了。”
“原是如此。”讨要香料秘方的官家小姐很失落。
果然啊,美人自带体香,与众不同。
正当众人有说有笑,就要拥着赵盼儿前往芙蕖。
赵盼儿眼波流转,视线落到了沈媛媛身上。
原本巧笑倩兮的脸,霎时绷住,没了笑颜。
镇北王府中进了一名女子,这事她前些日子从侍郎家的姊妹那听说了。
姊妹说王爷找了个神似她的女子,并打趣说王爷对她念念不忘,让她不如随了王爷的心意。
赵盼儿听后心里不是滋味,要说不在意这件事不可能。
可她胶东赵家乃是当今太后的母家,她是太后的侄孙女,前途无量。
自小她就立志,未来要像姑祖母一般,母仪天下。
镇北王虽然战功赫赫,但毕竟不是嫡出。
当今天子颇爱已故的先皇后,先皇后仙逝数十载,后宫不曾再立新后。
对先皇后的独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天子更是宠爱有加,从小养在身边,独一份的宠爱。
她的目标很明确,日后要做太子妃!
心下虽是这么盘算,可真当瞧见赝品出现在眼前,并还生的比她婀娜多姿时,赵盼儿的心中,还是生出一丝复杂情绪。
她并不是对镇北王毫无感情,只因他出身不好,才不是她的选择。
如今见有人顶着和她神似的脸,想要取代她在镇北王心中的地位,她便十分不爽利。
这赝品与她有七八分相像,但却比她更明艳,更招摇。
若她是冬日里不争风头的腊梅,那这赝品便是春日争奇斗艳的牡丹。
淡雅总归抵不过富丽。
赵盼儿蓦地顾影自怜,甚至生出了几分明争暗斗之意。
嘴上却柔柔弱弱,十分亲昵:“想必这就是四王妃吧?”
她这话一出,立马引来一众小姐的冷嘲热讽。
“赵姐姐,你可别抬举她,她都进府三月半有余,至今无名无分,我看啊,王爷不过是把她当做东施效颦,无聊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
“就是,要给名分早给了,她虽为庶出,但也是相府千金,做个侧妃不难,可眼下呢,怕是连个侍妾都不如。”
听到她们拿沈媛媛跟侍妾比,秀儿气得窝火。
赵盼儿却十分解气,假惺惺道:“姊妹们可不许这样说,沈妹妹既已入王府,便就是咱们的姊妹,对待姊妹得亲和。”
“切。”有人不屑地轻嗤。
众人都不愿接受沈媛媛,包括沈家两位嫡女。
“一个粗鄙的乡野之人,哪有资格做我们的姊妹?”沈歆颜带头道。
见自家姐妹都不认她,其他官家小姐,自然更没好脸色。
赵盼儿却不同,假惺惺地牵起沈媛媛:“妹妹别介怀,我知道阿四对我情深,然而我却只能负他,有妹妹代替我照拂她,我感激不尽。”
她这些话说的很小声,故意跟沈媛媛咬耳朵,还故意称呼萧卿珩为‘阿四’。
沈媛媛似笑非笑,丝毫不在意这群官家小姐说的话,更不在意赵盼儿说的话。
赵盼儿想气她,却根本气不到。
“秀儿,你不是想赏荷花么?咱们走!”沈媛媛兀自甩开赵盼儿的手,朝秀儿道。
秀儿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
见主仆二人大剌剌地先行向前,一众人气得咬牙。
“这庶女好没规矩!”
按照身份尊卑,赵盼儿被封为云安郡主,正儿八经的从一品!今日的踏青赏花会,她身份最高,理应她先走。
“无妨。”赵盼儿浅笑盈盈,笑得犹如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饶是沈欦颜自恃清高,都不得不佩服。
胶东第一女果然不同凡响,能让镇北王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子,果然气量不凡。
“好气!”秀儿跟着沈媛媛走入芙蕖,气到骂娘。
沈媛媛却丝毫不受影响,目光流连在盛开的荷花塘内。
中原气候宜人,花花草草,当真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荷花塘很大,塘中停有小船,荷叶高高低低,像一把把被风吹反的油纸伞,漂浮在碧水之上。
塘子绵延几里,周围有几处大小不一的凉亭。
其中相距最远处,几名衣着华贵的贵公子正在对弈。
清风徐来,荷花淡淡的香气飘入鼻尖。
一袭白色蜀锦的公子哥,手中摆弄着折扇,闲适地依在扶栏边,用力折了一朵荷叶,拿于手中把玩。
听到远处传来的女子笑声,忍不住仰面望去:“来了!”
他激动地一跃而起。
一旁对弈二人却无动于衷,仍专注在棋局上。
这次踏青赏花会,世家公子们得到消息,便相约在此处一睹小姐们的芳容。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只能远观。
“四哥,你的神女来了!”萧君炎扯了扯萧卿珩的袖袍。
萧卿珩走了神,果真顺着自家六弟所指方向看去。
一袭绿萝裙的美娇娘在小径上望着塘中荷花,眉似远岱,面若桃花。
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饶是十里荷花,都抵不过她的美。
“咦,不对。”萧君炎将手中的荷叶随手扔入荷塘,捏着下巴仔细观摩:“这女子不是云安郡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