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棋这话深深刺进了楚郢磊的耳朵里,当年的日子他可是一点都没忘。“周云棋,你喝多了吧,话不能乱讲。庄卉芠制止,目的也不是为了制止,是为了套更多话出来,而且周云棋和林阳以前是一个学校一个班,大家对她讲的深信不疑。“谁乱
高一就这样在匆忙的日子里要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忙。
“要开始文理分科了,你们打算选什么。”班上的同学都在议论纷纷。
周云棋问楚郢磊:“你要选什么?”楚郢磊:“理科吧。理科比较好找工作,而且我不喜欢文科那种背太多东西。你呢?”
周云棋:“我也是理,我文理都差不多,可能会优先选理吧。”
到了最后一星期,班主任给周云棋发了表格,统计班上同学选文理的情况。等结果全统计上来时,周云棋先看了一眼。
“楚郢磊,林阳也选了理,不是冤家不聚头哈。”周云棋看着表格对楚郢磊说。
“她不管文理都是第一,去哪都行。”意料之中似的,楚郢磊淡淡地回答。
周云棋追加着说:“但她要是不选理,第一就是你了呀。”
“我还能管她不成。”楚郢磊自从和林阳一个班,经常听到别人拿他俩比较,听得多了就听烦了。
周云棋也不想再多说了,冷了脸,收拾收拾表格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高一就这么过去了,林阳、楚郢磊、周云棋三人依旧在一个班,都在理科尖子班高二六班,五个文科班、五个理科班。
到了新班级还是一样的旧流程,调座位、选班委。
“林阳?”新班主任孙若彬看向坐在窗边第二排的林阳,年级上的老师基本都知道林阳,毕竟同时文理第一,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是的老师”,林阳回答。
“你和周云棋换一下位置。”林阳都慌了,这个场景是何等的熟悉,不过林阳这次没有回头看,她估计他们的表情和上次不会有太大的异常,但总不能拒绝两次吧。周云棋本来想争取一下,但心想:不行,万一班上同学传闲话怎么办。只能默默看着林阳的反应。“好的”,林阳答应了。周云棋都震惊了,她怎么不拒绝,怕得罪老师还是真想和楚郢磊做同桌。周云棋看楚郢磊的表情,好像没有太大的波澜,或许也隐隐有些期待。周云棋更生气了,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换座位。
等座位全部调换完毕,也就开始竞选班委了。不过这次选班委不像上次那么鸦雀无声。
周若彬:“大家都比较熟悉了,我们还是老流程啊,选班委,第一个选的是班长,有想竞选的同学呢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准备好自己竞选时的发言,然后我们举手表决,速战速决。接下来想竞选班长的同学请举手。”
这次不比以前,话音刚落,陆续有人举手,有将近八人竞选班长,林阳和楚郢磊还是一样,都没有举手。周云棋举手了,庄卉芠、齐柔、曾吉珊……陆续举手。
按照抽签序号,周云棋是最后一位竞选发言人。“大家好,我是周云棋,我在分班之前是高一一班的班长”,这话说完底下已经有许多人在惊叹和窃窃私语,“没分班时高一一班可是最厉害的,每次都是第一。”看到同学们的反应,林阳觉得应该就是周云棋了,转头看了一下楚郢磊,楚郢磊也点头赞许,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周云棋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心里窃喜但尽量不表现得太夸张,继续发言“在此之前也当过很多年的班长,有一定的经验,如果有幸当选,今后我也会更好地为大家服务,为大家营造一个好的班级氛围和学习环境,与大家共同进步,一起成长,希望大家可以考虑考虑选我。谢谢大家!”说完台下掌声很热烈。
最后举手表决时周云棋回头看了看楚郢磊,他当然举手了,有些惊喜的是林阳也举手了。看到周云棋望过来了林阳微笑示意,右手举手表决,左手朝周云棋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赞许。
周云棋转过头,心中默念:林阳,要是我不那么要强,我们会是朋友的吧。可偏偏你也是个要强的人,且还非常强,这辈子可能是成为不了朋友了,也希望不要变成敌人。
班主任在认真统计票数,“35票,好了,所有的票数都清楚了,得票最高的是周云棋,我们高二六班的班长就是周云棋。”教室里响起很热烈的掌声。
时间匆忙在流逝,不变的是忙碌。分完文理之后的一个月就迎来了月考,这次是分完文理之后的第一次考试,大家都很重视。几个考场同时开考,走廊上堆着同学们厚厚的书,走廊上狭窄的路上走着总巡考官,教室里一前一后两个监考员,同学们在奋笔疾书,密密麻麻的文字,飞舞在草稿本上的数字,短短几秒,同学的笔尖已不知挥舞了多少次。
等成绩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第一名和第二名差了42分,也就是说林阳甩开了楚郢磊42分,往后的同学相邻排名分差最多不过十几分,这一次又彻底让林阳出了名,不过楚郢磊就成了大家口中说的被甩开42分的第二名。
“楚郢磊,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得继续加油听见没,让你们坐在一起是为了互相督促、共同进步的,不能只有一个人往前冲啊,听见没?”班主任周若彬问。
“知道了老师。”楚郢磊的心拔凉拔凉的。
回到家也是避免不了一盆冷水,“林阳,她之前和你一个初中的时候有时候都考不过你,你怎么搞的,这几年,你考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没有几次是在她前面的,你丢不丢人啊,一直被一个小姑娘压制着,是你比她笨还是怎么着,玩儿心重是不是,又不好好学习啦?啊?”林楠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人家确实努力、人家确实聪明、我确实比不上,不行吗?”楚郢磊有些不耐烦了。林楠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拿着皮包上扯下来的皮带子对着楚郢磊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楚郢川闻声赶来,见状立即去拉妈妈,“妈,妈,别打哥哥,别打哥哥。”
林楠准备顺着台阶下,但楚郢磊明显生气了,站起来抢过林楠手里的皮条种种扔到地上,“我这个位置不管在你的眼里多么不堪,那也是很多同龄人做梦都想要的,我要是其他家长的孩子,他们依然会为我感到骄傲,不是一来不来就给我泼一盆冷水。我再怎么不堪、再怎么笨拙也是遗传你的,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你要真是什么聪明人用得着守着自己的铺子过一辈子吗,怎么永远不知道满足!”说完推开林楠回了学校,弟弟也被吓到了,原来哥哥发火比妈妈还可怕。
林楠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自己温顺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不是这个样子,自己养大的儿子怎么可以忤逆自己。
楚宏渊回来见到林楠窘迫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
林楠这回有种泪失禁的感觉:“小磊这回考试让人超了四十多分,我就说了他几句,他顶嘴,我一生气就打了他,他就饭都没吃就回学校了。”
楚宏渊一听也觉得不对,“高中孩子压力大,你打他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天天讲那些话,别说他烦,我都听烦了。”
“可我就是想让他争第一,他怎么能是碌碌之辈,他可是…”楚宏渊眼底的温柔和耐心渐渐淡去,林楠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说,他说他遗传了我的笨,走,洗洗手吃饭。”林楠故作调侃,强行结束了紧张的氛围。
林阳这边也是状况百出,用座机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家里的也是座机,或许是奶奶出门了。其实这时奶奶一个人拄着拐杖在医院排队看病。
楚郢磊出来后并没有回学校,但家人一直认为楚郢磊乖巧,从来不觉得楚郢磊会去KTV,同行的还有周云棋、庄卉芠、齐柔、曾吉珊。几位女同学都在唱歌,楚郢磊一个人沉默不语。楚郢磊作为班上少有的品学兼优的男同学,很受女同学的欢迎。周云棋注意到了楚郢磊异常的情绪:“停、停,先停一下。”庄卉芠暂停了音乐。
周云棋转向楚郢磊:“楚郢磊,你怎么了?”
楚郢磊冷冷回了句:“被我妈揍了一顿还羞辱了一番”,其余几人都在笑,周云棋则是一脸不解的表情:“阿姨平时看不出来还会打人啊,为什么?林阳?”
“差不多。”楚郢磊算是回答了周云棋的问题。周云棋转过头露出很无语的表情。
庄卉芠说:“阿姨也真是的,要是你的成绩换给我,我爸妈得把我供起来。”齐柔和曾吉珊也附和。
周云棋想帮楚郢磊出口气:“要不我们给林阳一点教训瞧瞧。”
楚郢磊都觉得自己听错了:“关她什么事。”
周云棋更生气了:“怎么不关她事,今天的事归根到底不都是因为她吗?给她点教训,看她敢不敢嚣张。”
“而且我跟你们说,她以前初中的时候就很嚣张,大家当时不敢说她就是因为当时有个叫霍廷赫的人喜欢她,那个人,全年级的男生都没几个人敢惹他,更别说女生了,听说背景很强大,都出国去了。”周云棋这话深深刺进了楚郢磊的耳朵里,当年的日子他可是一点都没忘。
“周云棋,你喝多了吧,话不能乱讲。”庄卉芠制止,目的也不是为了制止,是为了套更多话出来,而且周云棋和林阳以前是一个学校一个班,大家对她讲的深信不疑。
“谁乱说了,她的那个好朋友叫什么,以前楚郢磊他们班的,孔笑妍,那姑娘喜欢霍廷赫,结果人压根不知道霍廷赫喜欢的是她所谓的好朋友林阳。林阳,嗷,对,当事人在这”,周云棋拍了拍楚郢磊,示意接下来的话和他有关,“林阳当时在球场上故意主动地去和楚郢磊搭话,霍廷赫也在场啊,拿着一大杯烫开水泼了楚郢磊,林阳还装好人帮楚郢磊呢,结果第二天又眼巴巴地去楚郢磊他们班教室门口看霍廷赫。”
“天哪,怎么是这样的人,那怎么还在班上装得清纯无害的样子,把那些人迷得,想想就恶心。”庄卉芠嫌弃着说道。
周云棋说得更起劲了:“还不止这些呢,她和当时我们班的体育委员羌铖也是天天拉拉扯扯,在我们班都没有女生和她交朋友,她天天和男生混在一起谁想和她做朋友。”
“好了好了,越听越气了,怎么会有这么能装的人。”齐柔也觉得这也和自己看到的林阳差太多了,真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曾吉珊:“不过她成绩好,要是我们收拾她,她去向老师告状怎么办?”
“她敢,只要别在她身上留疤,谁有证据说我们欺负人,这年头比皮肉之苦多的东西多多了。”周云棋或许早就想好了对策。
周云棋补充道:“而且之前我们收资料的时候,她的家庭成员只写了一个老奶奶,父母那栏是空白,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写空白的,估计可能是没有父母,要是我们收拾她根本没有人会给她撑腰。而且她在班上又不主动结交同学,也没什么朋友,那些点头之交的人不见得会帮她。”楚郢磊听到和霍廷赫相关的内容是一直是恨恨的表情,但听到这段话,表情有些松动,但也没说话,默许了她们的做法。
新的一星期到了宿舍,周云棋等人就开始找林阳麻烦。林阳夜晚都会拉着床帘点着灯学习,林阳选的是厚实遮光的床帘,而且宿舍几乎每个人都有床帘,只是这几天为了找林阳的茬,她们都没用。“林阳,都熄灯了你点灯让别人怎么睡觉”,周云棋大声说。
林阳立马关了灯:“对不起啊。”道完歉就睡了。宿舍另外两位点灯的同学见状也立马关灯睡觉了,从此林阳没在寝室里点过灯,后来都选择了早起。
只是早起,她们也会有意见。一天晚上回到宿舍,几个人就围着林阳,林阳还以为她们要怎么样。“你早上起床能不能轻点啊,起床铃也没响啊起那么早干嘛”,庄卉芠说。林阳懒得和她们争论:“我会注意的。”说完起身走了。
“哎,我们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齐柔在身后大喊。之后林阳每天早上穿好衣服就把自己的洗漱用具放进包里,去公共洗脸台洗,之后又擦擦干净放进书包,一次不回来。
就这样过了一月又一月,原本以为她们会因为林阳的让步就此作罢,然而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