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打断“也别你你了,我现在不想跟你扯上什么关系。”说着在兜里掏出五块钱,和十来张零散的票递过去“这是我可怜你的,也不用你还,但是希望日后路上见面也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别说认识过!”齐之芳想狠狠的摔他脸上,有骨气的说不要,但是想想王芳,还是接了过来,老梁冷笑了一下就骑车走了。心下也不由得可惜,本来那个身段年纪能玩的就没几年,非得自己作死,以前是卖身的,现在是脸都卖了。齐之芳把钱放兜里,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想的不是恨谁,是庆幸来这一趟还赚了3.32元,和一些票。这就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魏家人就上门了,拎着鸡蛋,和他们家养的公鸡。
一进门,魏母就跟赵父赵母寒暄“亲家公,亲家母,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父赶紧往里让客,都让进屋,赵母笑眯眯的说“一家人客气什么,快进来,进屋说。”
魏母哎哎了几声,笑着说“这几年多亏你们家照顾,我们娘几个才全须儿全尾儿的活下来,老话儿说人穷不走亲戚,心穷不交朋友,所以一直也没上门来道谢!但是心里是真感激你们,今天冒昧上门来,你们见谅啊!”
赵母故作生气瞪了一眼魏母“你这大妹子说话一点都不利索!假模假式的我可不稀罕!咱们都是实在人,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快进屋!”
魏母笑了笑“反正就是真心的感谢你们!还有亲家公给我儿媳妇这个机会,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赵父不在意的笑笑说“也是巧合,咱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然后看着刘桃花微笑的说“过去了好好干活,别给我丢脸就行!有事就找叔!”
刘桃花赶忙点头哎的答应了。等人往屋里走的时候,刘桃花和魏喜棍就把东西递过去,赵大虎拎着就去了仓库。
魏母的一番感谢让赵母不得不打断,拉着魏母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大妹子,咱都是实在亲戚,不讲那些客套,我和老头子就大虎这么一个儿子,逃灾那些年亲戚们死的死散的散,这淑清进门我可是一直当亲闺女看,说不好听的喜棍那不就跟我自己孩子一样?咱俩家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有能力就帮一把,孩子们都好了,以后好有个相互帮衬的,咱们老了,肯定走前头,到时候啊到地底下都安心不是?”魏母一个劲点头。……
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人都围着地上的圆桌坐着,魏淑清在倒茶,然后坐炕沿上听他们聊天。
赵爱国跟两个姐姐在炕上摆弄赵父给他带来的玩具,炕桌上也摆着苹果,桔子,糖,瓜子啥的三个小家伙也是边吃边玩。
看时间差不多了魏家人告辞,送出门的时候赵母还说“等不忙了你带着孩子来啊!”
魏母点头痛快的答应“来,来,你们快回去,天怪冷的!”出了胡同说啥也不让送了,说好初六直接过来找赵父上班。
然后他们上了公交车,几人回家的时候还在展望未来,魏母一个劲叮嘱 “你们两个,以后吃饭就在炉子上坐个小盆,今年我靠墙根那边再开垄地,种点白菜,萝卜。到时候就像昨天我那样,弄几片肥肉或者五花肉在小盆里熬出来油,白菜粉条豆腐扔进去就行,对了走前拿点家里的韭菜花,咸菜,葱蒜也拿点,在外过日子啥都是钱!”
刘桃花也担心的说“妈,我们不在家,你可别逞能,挑点轻快的活干,哪怕工分少点也没事,大妮二妮你们听见没?看好奶奶,别让奶奶做太重的活,到时候我每月把工资送回来!”两个孩子都点头说知道了,很懂事,虽然要和妈妈分开舍不得,但是妈妈能不用那么累了,她们高兴着呢!再说大姑的住处借给爸妈了,等闲下来就去找爸妈。
魏母点头“知道了,我还能累着我自己?女儿,女婿,儿子媳妇都出人头地了,我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得多活几年!你们也不要惦记家里,穷家富路!我们娘三个在家还能饿着?”
刘桃花听着魏母的话心里并不轻松,过日子家家都难,虽然过了饥荒年代,但也不好过,她们娘四个在家的时候,为了让喜棍在外放心还不是报喜不报忧?这些年要不是淑清和赵大虎接济,还不知道能成啥样!心里也暗暗做了决定,自己和喜棍省吃俭用,那边能存多少她不知道 但是得把自己的工资都拿回家。
魏喜棍真切的说“娘,你就等两年,桃花好好干,等转正了,我就把你接到城里去!”
魏母笑的满脸褶子“想想就好,你妈这辈子就是农村老太太,可做不来城里人。”
刘桃花笑着说“妈,您的福气在后面呢!我们都是城里人了,您还不是?”转身就去干活做饭。
魏家其乐融融,赵家更不必说,老慈小孝,日子过的甜蜜有奔头。
而齐家这边情况可就不太好了,王芳那边来信还在原来的地方插队,没有批斗,现在没钱没粮。
齐之芳就坐不住了,打了个电话转了好几道线到他们大队,对面说去找人,半小时再打,看着时间到了,再转几道打过去“芳芳!”
“妈,是我!”那边透着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齐之芳心疼的说“芳芳,你的信妈收到了,现在你自己还有多少钱票啊!”
“我就有2块钱,没有票!妈,你能快点给我邮点钱票吗?我这大半年也没怎么下地没公分,分粮就分了20斤,这些东西别说吃的明年,连过年都吃不到!”
齐之芳立马说“好好好……你这也没好好养,身体会垮的,这几天先和大队借点钱和粮,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可不能亏了,手里那两块钱,你去乡下养鸡的人家先买点鸡蛋,妈这就去给你凑钱票,你撑几天啊!”
“嗯 ”齐之芳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柜员“长途八分钱一分钟 你这20分58秒,21分只算1块6毛8”
齐之芳心疼的给了钱,她到不是单纯心疼这个钱,是因为留给王芳的钱就又缩水了。早知道就不打这么长时间了。叹了口气刚要走,就看见了老梁!
在隔壁邮完东西出来,去自行车棚里刚把锁打开要推出来的时候。“老梁!”
老梁一回头看着齐之芳笑了一下说“齐之芳同志你好……”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别跟我扯那套,你什么意思?躲着不见我?”齐之芳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低声吼着。
老梁推了推眼镜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温和的说“不是我躲着不见你,要是你是为了吃点,喝点我不介意养着你,但是你太能找麻烦了,上次要不是你其中一个姘头势力够大,我就被你拉下水了!齐之芳,你也真够可以的,我们几个男人不仅得养着你,还得养着你的野男人?”
齐之芳不敢相信一直温文尔雅的老梁会说这么粗鲁的话,气急败坏的说“够了,你嘴巴放干净点,再污蔑我的清白,我跟你没完!”
老梁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清白,齐之芳,我一直认为你的脸皮虽然厚了点,也没什么廉耻之心,但是还有一定的底线,实在没想到你的底线就是看情况,就你还清白,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他转把自行车推出来就要走,齐之芳一把抓着老梁的车后座。
“我不跟你争这些,你怎么想我是你的自由,我问心无愧就好,而且也别把你说的像什么受害者一样,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什么高尚的事?你敢光明正大的讲出来吗?那是偷情,奸情,通奸,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一样不是好货色!”齐之芳气的满脸通红。
“我不是好人,但是我没被抓住,没被批斗,也没被游街啊!齐之芳,念在你跟我睡过的份上,我就教教你,做人要有自知自明,想出来做个玩家,坏可以,这个世上没几个不坏的人,但是不能蠢,又坏又蠢还出来玩,那不是玩家, 是被人玩的。”轻蔑绝情的话从老梁嘴里说出来,让齐之芳见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心里阵阵发寒。
脸色青了红 红了白,几番纠结决定直奔主题“我女儿在乡下做知青,现在过的困难,我想跟你借点钱票,念在以前的情分,我希望你帮我这一次。我………”
老梁打断“也别你你了,我现在不想跟你扯上什么关系。”说着在兜里掏出五块钱,和十来张零散的票递过去“这是我可怜你的,也不用你还,但是希望日后路上见面也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别说认识过!”
齐之芳想狠狠的摔他脸上,有骨气的说不要,但是想想王芳,还是接了过来,老梁冷笑了一下就骑车走了。
心下也不由得可惜,本来那个身段年纪能玩的就没几年,非得自己作死,以前是卖身的,现在是脸都卖了。
齐之芳把钱放兜里,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想的不是恨谁,是庆幸来这一趟还赚了3.32元,和一些票。这就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吧!
然后回到家,因为齐之君不当家,想在小崔手里要东西可不容易,所以自动忽视了齐之君,和齐母找到王东。
王东现在被连累的工资只有20块钱,粮票有40斤。齐之芳因为犯错粮票30斤,工资18.5块。
齐母只有26斤粮票 王东翻出钱匣子,叔爷临走给的200块钱现在就剩55块了,王芳就各种理由要来100块钱,自己和王红花了45。
狠狠心在里面拿了20块钱出来 跟15斤粮票,齐之芳拿了20块钱跟30斤粮票,齐母咬牙添了五块钱和五斤粮票,然后跟王东说“今天晚上开始你和红红就过我那边吃饭,我就去看看外甥过年在舅舅家吃饭他好不好意思撵人!”
王东点头,也实在没办法,他和王红这个月粮食肯定不够吃的,能混五天算五天,月底再说吧!
两个人回去了,齐母叹了口气气,这还有的吵,齐之芳把工资粮票都给了王芳 王东也被连累的不够吃,自己还扣了一点出去,想想小崔那个嘴脸她都头疼。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在眼神里就明白了大家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