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悲从中来,熟稔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方绢帕,侧过头去拭眼角,声音哽咽:“我就是太好性了,被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欺负……”她絮絮叨叨,一脸哀怨。这话似念经一样,每隔一阵子就要听一遍。碧眼奴“喵”一声,从她怀里走开。我太阳穴跳了一下,眼睛望天。————皇后闺名萧明玉,是我的旧友之一。兰陵萧氏是前朝的显贵门阀,虽然到了明玉父亲这一代,已经不如上官家根基大,却也是京中举足轻重的高门。
我仍神色恭敬:“贫道不知中宫所指。”
皇后没有说话。却看佩姈一眼:“你下去吧。”
佩姈行个礼,退了下去。
没多久,脚步声消失在楼下,我听到轻微的关门声。
藏经阁里只剩下了我和皇后二人,明瓦窗户敞开着,风从外头吹来,太乐署那边的声音又清晰了些。
“佩姈还是老样子。”我说。
“她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老人,比谁都稳妥。”皇后的语气仍清冷,“还不快给我。”
我将碧眼奴放下。
它喵一声,伸个懒腰,而后,跳到了皇后的膝上。
皇后一下将它抱住,脸上的冰霜瞬时消失不见。
“许久不见你了,想我么?”她亲昵地抱着碧眼奴,揉了揉它的长毛,又捧起它的脸,埋头下去猛亲一口,“又胖了,真是个小淘气鬼……”
那声音又甜又腻,笑眯眯的模样,俨然换了一个人。
我无语。
再看了看楼下,确保没有闲人,我在一旁坐下:“你就这么来了,别人都以为你要兴师问罪。”
“我自是要来兴师问罪的。”皇后一边抚着碧眼奴一边说,“不然我扔下隆福寺的好日子不过,回来做什么。”
我:“崔贤妃那事……”
皇后冷笑一声,打断:“她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这般辛苦跑一趟。”说罢,她盯着我,“邹承那事,是你搅的局?”
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并无掩饰,道:“正是。”
“是景璘让你做的。”
我没有否认,道:“你该知道,他想让李仕业当京兆尹,刘温和邹承挡了道。”
“怪不得。”皇后道,“我道邹承那风流事早不撞破晚不撞破,偏偏这时候闹起来,无人暗中挑拨才有鬼了。”
“刘温找到你家求情去了?”我道,“他虽跟你家沾点亲戚,可他投靠了谁人你该清楚,你如今是皇后,还是莫插手的好。”
听得这些,皇后忽而圆睁杏目:“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你以为我喜欢做着这么皇后?莫忘了当年要嫁给他的是你!若不是你父亲从中作梗,我现在还在我家吃喝玩乐养面首!如今你逍遥了,就让我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做个傀儡!”
说着,她悲从中来,熟稔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方绢帕,侧过头去拭眼角,声音哽咽:“我就是太好性了,被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欺负……”
她絮絮叨叨,一脸哀怨。
这话似念经一样,每隔一阵子就要听一遍。
碧眼奴“喵”一声,从她怀里走开。
我太阳穴跳了一下,眼睛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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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闺名萧明玉,是我的旧友之一。
兰陵萧氏是前朝的显贵门阀,虽然到了明玉父亲这一代,已经不如上官家根基大,却也是京中举足轻重的高门。
明玉的先祖和上官家先祖一样,曾跟随开朝皇帝出生入死。开国之后,他们家封鲁国公,上官家封郑国公,子孙世代荫袭。
两家一向交好,还曾联姻。论亲缘,明玉是我的曾祖父的外甥的继室的儿子的三女儿。
她的父亲鲁国公萧纯,与我的父亲上官维关系极好,在朝中也是我父亲一派的。因得这渊源,我和明玉自然也从小玩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