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浓墨吞噬的夜色里,裴延川注意到,不远处有车辆缓缓驶来。亮光穿透灌木丛,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泊车处,昏黄路灯下,梁晚从车里下来。裴延川眯了眯眼,看清了对面那个落影修长的男人的面容,握伞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绷。不知是不是凑巧,周溯也恰好看到了伞下的他,目光平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裴延川:“晚晚,这里。”梁晚跟周溯说再见后,小跑着朝裴延川奔来。“去哪儿了?”“宴会太闷
被浓墨吞噬的夜色里,裴延川注意到,不远处有车辆缓缓驶来。
亮光穿透灌木丛,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泊车处,昏黄路灯下,梁晚从车里下来。
裴延川眯了眯眼,看清了对面那个落影修长的男人的面容,握伞的手有一瞬间的紧绷。
不知是不是凑巧,周溯也恰好看到了伞下的他,目光平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裴延川:“晚晚,这里。”
梁晚跟周溯说再见后,小跑着朝裴延川奔来。
“去哪儿了?”
“宴会太闷,恰好碰到一个同学,出去转了一圈。”
梁晚解释说她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裴延川把伞向她倾斜,“以后要是不想来这种场合,可以不来。”
离得远,周溯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了那句“晚晚”。
他靠在车门的一边,烦躁得摸出根烟来抽,狠狠吸了一口,两颊微陷,吐出烟雾。
晚晚。
啧,叫得可真是亲切。
周溯倚着车门,有一会儿,任由雪花飘落,在他头发和肩上落了些柳絮般的白。
没想到裴延川还敢主动过来,周溯就是在这儿等他的。
毫无预兆的,裴延川挨了周溯一拳,迅速,用尽全力的。他也没躲,只是抬手擦了下嘴角迅速红肿起来的地方,“小溯,tຊ没必要一见面就这么动手吧?”
周溯沉着脸,“闭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裴延川:“行,我们都冷静一下。”
“我上回跟你说过吧。”周溯眼神冰冷,极力克制愤怒和戾气,“别他妈再出现在我面前。”
裴延川答非所问:“你是晚晚的同学?”
没得到回答,裴延川当作他默认了。
“你喜欢她?”裴延川继续猜测道。
周溯抬眼,忽然笑了下,“你呢?你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生活?”
18.回溯
裴延川早些年行事放浪得很,离经叛道,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里肆意妄为,身边的女孩一个接着一个换,周围聚的也都是些纸醉金迷荤素不忌的狐群狗党,后来被送去国外镀了层金回来才有所收敛。
周繁跟他的故事说来也简单俗套。
周繁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去西部旅游时碰见了裴延川。她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视野宽阔明亮得过分。沿途掠过的风景像是一幅曝光过度的画,明晃晃的。
周繁是和小姑一起自驾游,中午入住酒店时碰上点麻烦,裴延川刚好来酒店的购物处选购东西,顺便帮周繁解决了问题。
那个眉眼锋利,像风一样肆意坦荡的少年出现时,周繁的视线像是在放慢电影,不经意卡了半帧。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偶遇,没想到后来又在读大学的城市里碰到。
两个都是优秀且具有吸引力的人,相识之后发展为恋人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裴延川的心太野了,根本不会被束缚住,周繁只不过他那么多交往对象中的一个,几年之内两人分分合合,几经波折。
周繁也不是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那种性格,看清之后,她最后一次打算跟裴延川彻底划清界限时,发现自己怀孕了。
周繁很平静地告诉了裴延川,两个人协商一致,认为孩子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不幸的是,周繁一个人去医院的路上出了意外,车祸并不严重,却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伤。周繁那么爱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接受不了手臂和腿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左耳的间歇性失聪、脑震荡后遗症,以及再也不能孕育生命等一系列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