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沐浴时不喜欢别人服侍。”苏浅陌淡淡说道,“张嬷嬷你说对吗?”“对对。”张嬷嬷笑着应答,“世子爷从小就这样,冬梅你没有近身服侍过他,所以不知道。”“冬梅姐姐,您可是夫人身边的大忙人,怎这会儿过来了。”小鹊拉着小眉的手不解地问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苏姑娘,是这样的,你们前脚刚走,沈家二姑娘就过府来了,这不,夫人请世子爷过去见见呢。”冬梅意味深长地朝着苏浅陌笑了笑。沈二终于出现了,苏浅陌点了点头。很好,如书里所写,她要在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以一己之力掀起惊涛骇浪。
喝了一碗苦药后,苏浅陌总算是有了些精气神,这才拥着狐裘又睡了过去。
自从她在路上痛了一回经后,苏浅陌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每个人都对她更小心翼翼了,就像她是那易碎的瓷器。
她几次想说自己没那般脆弱,可看到陆渊扫过来的眼神,只得底气不足地低下头。
为着她的这个“病”,中途需要抓药熬药,他们的行程生生增加了两日。
搞得苏浅陌也很歉疚,人家日理万机的世子爷因她痛经耽误了工作,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回到上京已是九月十八,老太太和李夫人见陆渊平安归来都很高兴,连带着也夸了苏浅陌几句,说她照顾世子有功并赏了些尺头、糕点给她。
苏浅陌受宠若惊地一一谢过后,低着头像个小媳妇般跟着陆渊回了东院。
舟车劳顿,回到东院后陆渊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苏浅陌趁机将糕点分给张嬷嬷和小鹊小眉还有福伯,小鹊叽叽喳喳地诉说着苏浅陌一路上待她如何如何好,倒让苏浅陌有些不好意思。
出去一月余,苏浅陌最担心的是弟弟子昂的事。当她从张嬷嬷那得知他如今跟着府里的家学老师学写字,顿感欣慰。这世间,若能识文断字日后还有机会出人头地。
正当他们几个开心地交谈时,冬梅带着个小丫头笑嘻嘻踏进院门。
“哟,好热闹啊,世子和苏姑娘回来了就不一样了。”她满脸喜色,甩着帕子说道,“苏姑娘,你们走了一个月,夫人那是天天盼夜夜盼,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平平安安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看这回世子爷有些瘦了,定是路上累的,要好好补补。”张嬷嬷点点头,眼里满是慈爱,“别说夫人了,连我都天天数着日子盼世子爷早点归家。”
冬梅看了眼苏浅陌,又笑着说道:“我看着苏姑娘这段日子倒像是长开了,更像……”
“哎呦,瞧我。”她捂嘴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世子爷可在房里。”
苏浅陌心想这位李夫人跟前的大丫头,八面玲珑的,可比秋菊段位高,自己可要小心为上。
“冬梅姐姐,世子爷正在房内沐浴呢,您略略等一会。”苏浅陌假装听不懂她的言外之音,不就是说她与沈清越发像了,爱像不像,我又不指望着上位,真是可笑。
“哎,那苏姑娘你怎不在世子跟前服侍?”冬梅微微侧头看她,仿佛只是不经意地问道。
“世子沐浴时不喜欢别人服侍。”苏浅陌淡淡说道,“张嬷嬷你说对吗?”
“对对。”张嬷嬷笑着应答,“世子爷从小就这样,冬梅你没有近身服侍过他,所以不知道。”
“冬梅姐姐,您可是夫人身边的大忙人,怎这会儿过来了。”小鹊拉着小眉的手不解地问道。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苏姑娘,是这样的,你们前脚刚走,沈家二姑娘就过府来了,这不,夫人请世子爷过去见见呢。”冬梅意味深长地朝着苏浅陌笑了笑。
沈二终于出现了,苏浅陌点了点头。很好,如书里所写,她要在国公府住上一段时日,以一己之力掀起惊涛骇浪。
“冬梅姐姐稍等,我这就去请世子爷。”她指了指门。
还未待她过去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陆渊身穿寝衣披散着一头长发,没好气地指着苏浅陌道:“怎还在门口聊天,快来替我束发。”
苏浅陌还没回过神,就被他伸手拉进了屋子,门也被他哐啷一声关上了。
门外众人一脸吃惊。
“好好。”张嬷嬷率先乐呵呵地笑了,“世子爷如今倒是越发有人气了。”
“嬷嬷说的对,我们家世子爷从前可只有一副脸色。”小鹊板起脸,面上无喜无悲,学着陆渊的表情淡淡说道。
“你这小鬼头。”张嬷嬷忍俊不禁,抬手打了她一下,“出去一趟,越来越没规矩了。”
“都是苏姑娘惯的吧,她自己不懂规矩,连带着把那小丫头子也带坏了。”冬梅沉下脸小声说道,“若是让夫人知道,我看你们是皮紧了。”
吓得小鹊连忙讨饶:“冬梅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与夫人说。”
“冬梅啊,小丫头不懂事,你就饶了她吧。”张嬷嬷忙做和事佬。
“暂且饶了你一回,再有下次……”她眼光犀利盯着小鹊顿了顿,“莫怪我手下无情!”
“怎么,是母亲派你来掌管我的院子?”不知何时,陆渊站在门口,头上那发髻歪歪扭扭散在一旁。可即便如此,依然不改他清冷形象。
“世子,这,婢子还没束好发呢!”苏浅陌追tຊ着出来,她不像陆渊耳力好,根本没听到外面的谈话,只心里思忖着这人平日里古井无波的样子,怎这会也变得咋咋呼呼了。
陆渊抬手制止她说下去,目光紧盯着冬梅和她带着的小丫鬟。
“婢子岂敢。”冬梅连忙跪下了,满脸通红,“婢子是替夫人来传话,沈二姑娘来了,夫人请世子爷过去一趟。”
陆渊收回目光,看了眼院中站立的几个人。
“你们可听好了,我院子的事由张嬷嬷主管。”他冷冷说道,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后若是老太太,母亲有事传我,都只向张嬷嬷通报,福伯你可听明白了?”
“世子爷,老奴听明白了。”福伯佝偻着身子连声答应着。
冬梅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连忙拉着小丫头磕了两个头说道:“世子爷,是婢子越矩了,婢子再也不敢了。”
“去回母亲吧,我有公事要出门。”他拂了拂袖子仍旧回了屋。
苏浅陌有些茫然,正扶着门框猜着前因后果。
就听那人说:“快过来替我束发。”
“哦。”
又听他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都不会……”
苏浅陌一激灵,这是金主爸爸抱怨她啥都不行。
“世子爷,您坐好,婢子这就过来了。”她连忙狗腿般跑过去替他将那歪了一半的发髻解开,心里琢磨着,这男人的发髻我也不会啊,这不正常吗?
“你行不行?”男人转过身清亮亮的眸子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