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与蜀葵一起坐下,见蜀葵放在一边的做了一半的白绫袄,便拿起看了看。见针脚细密,小春笑着称赞道:“蜀葵姐姐人生得美,针线活做得也好!”蜀葵闻言笑了,道:“做得慢些,谁的活计都好!”小春细长的眼睛含着笑意打量蜀葵,口中道:“瞧不出蜀葵姐姐生得如此娇弱,力气却大!”蜀葵听她话中有话,便抬眼看向小春。小春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递给了蜀葵:“姐姐,你这个月的月例。因你一直没去领,干娘便让我给姐姐你送了过来!”
那俊美少年走了好久之后,白蜀葵的脸犹自热辣辣的,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觉还热热的,便轻轻拍了一下,低声道:“发什么花痴呢?太好色了吧,白蜀葵!”
不过转念一想,蜀葵发现自己在庆禧堂服役,欣赏王爷那张好看的脸的机会倒是比旁人多了些,便又开心了起来。
见四周无人,她拖着扫帚从台阶上跳了下去,继续打扫地上的落叶。
等蜀葵打扫完庆禧堂,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她原本想着王爷回来了,王府该热闹起来了,谁知一路走回东偏院,她发现王府依旧如同先前一般冷冷清清。
回到东偏院,蜀葵重新梳洗罢,正要去大厨房领饭,刘玉奴和封喜真过来,叫她一起去大厨房领饭。
三人一起出了偏院,往大厨房方向走去。
玉奴新买了一支簪子,正在得意,便笑着让蜀葵欣赏:“蜀葵,看看我这支独占鳌头点蓝莲花簪,漂亮吗?”
蜀葵也喜欢精致漂亮的首饰,凑过去细细看了看,觉得既漂亮又精致,尤其是那朵点蓝莲花。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真好看!”
玉奴嫣然一笑,道:“我让大厨房的孙妈妈帮我捎的!”
她们这些丫鬟虽然不能随意进出王府,可是那些粗使婆子却没有限制,因此丫鬟们常常托那些婆子在外面捎带一些外面的首饰、衣料和胭脂水粉,只用给一些跑腿费就行。
蜀葵闻言笑了。
前些日子因为脸上的肌肤有些干,她也托孙妈妈在甘州城最大的脂粉铺胭脂斋买了盒玫瑰香膏,虽然便宜,用起来却很是润泽。
封喜真则拨开耳畔的碎发,让蜀葵看她新买的赤金茉莉花形耳坠。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一会儿,蜀葵想起早上之事,略一思索,嘱咐刘玉奴和封喜真道:“明日一早我去庆禧堂打扫,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
封喜真看了刘玉奴一眼,含笑垂下眼帘。
刘玉奴道:“哎呦呦,我的蜀葵妹妹,既然你那么勤快,就继续勤快吧!”
封喜真掩口而笑,声音柔媚:“蜀葵妹妹既然已经做了好人,何不好人做到底,哪次正好让叶妈妈看到了,也称赞你一声勤谨!”
刘玉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她们进入平王府有两个多月了,后院那几个管事妈妈的性子都摸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内管家叶妈妈——作为内管家,叶妈妈简直是懒到了极点,一天到晚歪在锦榻上喝茶吃点心,连脑筋都懒得动了,更别提让她老人家走动走动了,也正是因此,玉奴她们才能如此偷懒而不被发现。
蜀葵见她俩得了便宜还卖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
封喜真柔声道:“叶妈妈……也不过仗着她奶过王爷,王爷又没娶亲,连个屋里人都没有,她老人家便成了这王府最大的一尊神……”
蜀葵没想到她俩居然还对叶妈妈有不满,不由诧异道:“叶妈妈这样无为而治,不也挺好吗?至少你们一直没去庆禧堂服役,她便一直没发现!”
刘玉奴和封喜真笑了笑,没说话。
她们之所以来到地处西北的边城甘州,自然是因为想要服侍年轻的平王,从此人生自有另一番际遇。谁知来到王府,她们才发现整个平王府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偌大的内院不但王爷不见影踪,就连婆子丫鬟小厮都没几个,简直是一点奔头都没有,怎不令她们伤心失望?
玉奴见蜀葵默然不语,便嗤笑一声,道:“蜀葵妹妹,你可别半途而废,一定要继续好好表现。至于我和喜真,等王爷真的回了王府,到了那时,我们一定天天去庆禧堂,专门在王爷经过的地方和王爷巧遇!”
蜀葵:“……”王爷已经回来了呀,姐姐!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王府依旧平静极了,似乎王爷从来没回来过一般。
蜀葵见状,自然更不可能提到自己曾经见过王爷了。
在蜀葵每日的例行忙碌中,渐渐便到了十一月底,终于到了平王府发月例的日子。
蜀葵这几日正在缝制自己的冬衣,一直没得空去领。
王府中叶妈妈管家,倒也不吝啬,只是懒得费心。所有内院的丫鬟婆子都能按照等级领到定量的绫罗绸缎和松江产的清水好绵,但是得她们自己动手为自己缝制衣物。
蜀葵的身体还在发育,从开春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不但个子又长了一截儿,胸部也比先前鼓了许多,瞧着还是娉娉袅袅病西施似的,其实身体并不算瘦弱。
这日傍晚,蜀葵正在房内缝制新的白绫袄,叶妈妈身边的小丫鬟小春走了过来。
见小春过来,蜀葵忙笑着起身迎接。
小春与蜀葵一起坐下,见蜀葵放在一边的做了一半的白绫袄,便拿起看了看。
见针脚细密,小春笑着称赞道:“蜀葵姐姐人生得美,针线活做得也好!”
蜀葵闻言笑了,道:“做得慢些,谁的活计都好!”
小春细长的眼睛含着笑意打量蜀葵,口中道:“瞧不出蜀葵姐姐生得如此娇弱,力气却大!”
蜀葵听她话中有话,便抬眼看向小春。
小春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递给了蜀葵:“姐姐,你这个月的月例。因你一直没去领,干娘便让我给姐姐你送了过来!”
蜀葵道了谢,随手把锦袋放在了一边。
小春笑嘻嘻道:“姐姐,你何不打开看看?”
蜀葵觉得她话中似乎另有含义,便拿起锦袋,松开了系带,把里面的月例银子全倒在了榻上——三个小巧精致的银锭子一下子全落在了锦褥上!
见状蜀葵愣住了,抬眼看向小春——一个银锭子一两,三个便是三两,这是一等丫鬟的月例;可她是二等丫鬟,月例明明只有一两银子啊!
小春微笑着把三个银锭子全收到了锦袋里,拉紧系带,把锦袋塞回了蜀葵手中:“姐姐,干娘让我告诉你,内院的事情,她都知道!”
蜀葵:“……”
小春抿嘴一笑,道:“我昨日在管大厨房的林妈妈那里见到了回城来传话的林贞哥哥,林贞哥哥是王爷的亲随小厮,他说王爷在金汤城打了胜仗!”
蜀葵闻言,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那王爷该回王府过年了吧?”
王爷可是王府唯一的主子,如果能够令王爷认识到自己存在的必要性,进而紧抱住王爷的金大腿,就像叶妈妈叶佳母子、林妈妈林贞母子那样,那她以后在王府的日子可要好过多了,而且还不用担心被人送来卖去了!
要知道,作为奴婢,蜀葵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被王爷随手赏人!
小春调皮地夹了夹眼睛:“谁知道呢!”
“你这小淘气包!”蜀葵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