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棉温温软软地笑了笑,轻声道:“爸,我和二哥出去一趟啊!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们!”听着女儿的声音,许大勇又看了看冷淡脸的二儿子,就没拒绝,只是说:“早点回来啊,上午家里还要来人呢!”许白棉快速点点头,脚步轻盈地从客厅穿过。厨房里,即便是听到有人出去,也没在意。没多会儿,许小玲忙活完了一家人的早饭。等坐到桌子上时,许小玲才发现,许白棉怎么不在?她下意识询问了出来。听到这话,许大勇随口解释了一句:“白棉和白杨出去了,不用等他们,你们吃吧。”
次日,许白棉依旧早早醒来。
一睁眼,就听到家里已经传来了各种动静,很显然,其他人也早早起来了,并没有因为这是难得的星期日就有所休息。
毕竟,许大勇和李兰花所在的纺织厂车间,根本不过休息日,而许大勇今天还得先去车间请了事假才能再赶回来。不过,许红军这个家里唯一的小学生倒是可以不去上学。在中考后,负责接送许红军的许红叶自然也没有再出门。
许白棉起来的时候,厨房里正是一片热闹,李兰花正在指挥着两个女儿干活。
许白棉没去凑热闹,从床底下拽出自己常用的脸盆,端着就往外走。
早上六点到七点,院里的水管是有水的,虽然只是简易过滤的自来水管道。
“白棉啊,今天不上工?”住在隔壁的路婶子招呼了一声,她手边还放着个不小的木盆,盆里放着一堆脏衣服。
此时,路婶子手里正在搓衣服,随口和许白棉唠嗑,“前两天见你哥和小玲都回来了,这不年不节的,知青也能回来?”
许白棉点点头,也没有帮许小玲遮掩的意思,直接道:“小玲姐是回来看阿姨的,说是病了。”许白棉也没添油加醋,但路婶子又不傻,天天见得人,还能不知道有没有病?
路婶子眼一亮,故意问道:“李兰花准备把工作给她闺女?”诶哟喂这可是大新闻!谁家老娘们会这个年纪把工作给女儿啊!万一闺女带着工作嫁出去咋整?李兰花真舍得?
面对这种问题,许白棉干脆摇头:“我也不知道。”
虽然许白棉沉默了,路婶子也没在意,反正她是听到大消息了!没到晚上,这大新闻就传出去了,周边街坊都知道了!
以至于到了晚上,刚从厂里回来就被询问的李兰花先是一脸懵,随即气得暴怒,大声辩解她没这意思!李兰花倒是解释地痛快,不妨碍有人把她的话听进心里,默默盘算——
又不接工作,那凭什么能从乡下回来?是不是能从这事里搞到点好处?
此是后话,再回到早晨的时间点。
许白棉飞速地洗漱完毕,端着脸盆又回了屋,正巧看见许红叶畏畏缩缩地从厨房出来,垂着头,看着可怜兮兮的。
“白棉姐……”许红叶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声叫道。
许白棉微停顿脚步,扭头看她:“有啥事?”
许红叶绞着手指,像是tຊ有点不好说。就在许白棉思考她到底想搞什么妖的时候,许红叶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小声问了出来:“白棉姐,那个……你真的要结婚了?”
许白棉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一瞬,又很快舒展,她的神情依旧是平静温和的,声音也没变化。
“怎么了?你听谁说的?”
“啊?”许红叶像是被吓到一样,结巴了两声,才回答了许白棉,“是……我姐,她说今天你对象要来。”
许白棉故意看了一眼厨房的位置,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见门洞后的一角,但不妨碍许白棉产生联想:许红叶在这里,那做饭的是李兰花?还是许小玲?
难道真是许小玲?许白棉心底泛起些许讶异,不是吧,在饭菜里做手脚这种事,许小玲居然亲自去做?是真不怕被人注意到啊!
很显然,现在已经有人注意到了。
许白棉意味深长地看着许红叶,轻笑:“你想说什么?”
许红叶抬起头,就看见继姐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仿佛能看清她心底所有的阴暗心思。许红叶不由得一抖,本来想要挑拨的话,也改变了说辞:“没……没什么,就是我姐说带了点食材,给家里加个菜。”
许白棉瞬间了然,这还是选了在吃食上动手?
她点点头,随意地“嗯”了声,也没说什么,就转身回屋里去放脸盆了。
在她身后,许红叶仍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许红叶想要的,一直都不是许白棉的工作,而是李兰花的!
她很清楚,许白棉的工作有学历要求,最低也得高中毕业,她根本拿不到。
更别说,许白棉还把许白杨叫了回来!哪怕许白棉结了婚,这工作也轮不到许小玲!
可李兰花的就不一样了……
一旦许小玲被查出事,而李兰花又因为许小玲的缘故“生病”,那李兰花在车间的工作还能给谁呢?
只有恰好不上高中,又是李兰花亲生女儿的许红叶能接手,李兰花可舍不得给外人。
甚至,为免意外,许红叶刚刚还在厨房煽动李兰花先试试菜。以李兰花占便宜没够的性子,当然不会错过。
而出于某种心理,许小玲也没拦着。
只不过,许红叶的这种想法许白棉是真的没想到,她毕竟不会读心,读不出人性复杂。
许白棉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再探头看,就只看到二哥在隔壁坐着,许红军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她忙小声道:“二哥!等会我们出去吃吧!”
许白杨先是疑惑,随后眼神冷凝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他没说出来,只是问道:“你想吃什么?”
“今天周日,国营饭店供应豆角肉包。”许白棉小声回了句。
时下虽然禁止买卖,但方法总比困难多,再说还有国营饭店呢!
许白棉也没干啥,只是去国营饭店买几个肉包子!就算她不吃,也能拿来糊弄人嘛!
“好,”许白杨点点头,随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短发,将毛巾丢进脸盆,“现在去吗?”
许白棉先点头又摇头:“嗯……等下!”
她飞速缩回屋内,将自己攒的票和一部分钱从空间取出,再塞到衣服贴身的内袋里,又随手背了个手工布包,才再次从卧室出来。
许白杨已经站到了卧室外,背对着许白棉的房门,帮她看着外面。
“我先去和爸说一声!”许白棉跟到他身后,又很快来到对面那屋门口,敲了敲门,就见许大勇开门出来,许红军正跟在他身边呢!
许大勇诧异地看着闺女:“咋了?”
许白棉温温软软地笑了笑,轻声道:“爸,我和二哥出去一趟啊!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们!”
听着女儿的声音,许大勇又看了看冷淡脸的二儿子,就没拒绝,只是说:“早点回来啊,上午家里还要来人呢!”
许白棉快速点点头,脚步轻盈地从客厅穿过。厨房里,即便是听到有人出去,也没在意。
没多会儿,许小玲忙活完了一家人的早饭。
等坐到桌子上时,许小玲才发现,许白棉怎么不在?她下意识询问了出来。
听到这话,许大勇随口解释了一句:“白棉和白杨出去了,不用等他们,你们吃吧。”
怎么会这样?!许小玲愣在当场,许白棉不在家,那她加了料的菜给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