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想来,愈发生气:“呀,留学回来的就是了不起,亲妈要钱不给,相亲你也不去,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外公好歹是个教授,没教过你百善孝为先?”施颜不想与她多扯:“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林梅不依不饶,一听施颜要挂电话,嗓音愈发尖细:“施颜,你什么意思!之前可都是我在照顾你外公。好,既然你不理我,那将来外公的遗产,你一分也不能要!”“遗产?”施颜冷笑,“你还好意思和我提遗产?外公还活着,你就盼着他走是吗?我问你,外公癌症晚期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车开到一半时,林敬珅的精神已经不太好。
他不断说着胡话,时而喊囡囡,时而喊梅梅,时而唤妻子。
施颜的心揪成一团,慌乱得不行。
“去市一吧。”
谈晏望着后座唇色苍白的老人,俊眉皱起,冷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心。
施颜还有些犹豫:“市一的医生,我......”
谈晏看着前方的道路,声音平静:“不用担心,我提前安排好了。”
“那里的专家医生已经在等了。”
施颜从前孑然一身,在京市医学的人脉很少。
她常常想带外公去市一,但那里人满为患,施颜等不了,外公也等不了。
再加上林梅屡次干涉,而林敬珅性子执拗,只愿留在疗养院,不愿再去检查。
施颜也只能作罢。
“那现在去吧。”
“疗养院的病历需要吗?我现在去办。”
谈晏摇头:“不用,没冲突。”
言语间,谈晏又加快了车速。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沉闷,林敬珅的状态也愈发不稳定。
施颜打起十二分精神安抚他,不敢有半点松懈。
偏偏包中的手机亮起了电显示,振动鸣嗡不停,施颜按掉一个,又来一个。
她不胜烦闷,终是接了起来:“喂,有事吗?”
施颜语气冷漠,惊得对方一愣:“施颜,你什么语气?我是你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果然是翅膀硬了,以前妈妈长妈妈短,现在对我不闻不问。”
“我问你 ,你外公这个月的疗养费交了没有?没交就打到我卡上,你外公开销太大,院里的电话都打到我这了。”
“你工作忙,肯定也没时间对了,把我上次贴补的那八千也打过来,两个月了,你给我打个一万,凑个整。”
林梅尖酸刻薄,刺得施颜心头一痛。
“没有发票,补不了。”施颜冷冷地嘲讽道。
“再者,你是外公的女儿,给钱也是应该的。”
“疗养费我会亲自去结,不用你操心。”
施颜淡淡说完,语气疏远又恶劣。
林梅不免有些怀疑。
她这个女儿虽然刺头,但钱的事情上一贯很大方。
就算两人关系不融洽,也很少撕开脸吵过架。
林梅想来,愈发生气:“呀,留学回来的就是了不起,亲妈要钱不给,相亲你也不去,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外公好歹是个教授,没教过你百善孝为先?”
施颜不想与她多扯:“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林梅不依不饶,一听施颜要挂电话,嗓音愈发尖细:“施颜,你什么意思!之前可都是我在照顾你外公。好,既然你不理我,那将来外公的遗产,你一分也不能要!”
“遗产?”施颜冷笑,“你还好意思和我提遗产?外公还活着,你就盼着他走是吗?我问你,外公癌症晚期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我没给你钱吗?你瞒着我就算了,为什么主治医生和护士都没人告诉我?”
“林梅,我今天告诉你,外公的财产,我会替他保护好,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到半分。”
林梅没想到自己两头欺瞒的行径会被发现。
她结巴几下,嗫嚅道:“谁,谁告诉你的?我...我才没有瞒你,你外公不就是普通的高血压和基础病吗?”
施颜见她仍旧不愿说实话,不再周旋:“以后不用再联系了。”
“和你的老公儿子过去吧。”
施颜压下心中的郁气,挂掉电话,便把林梅所有的联系方式拖入黑名单。
……
车内的气氛愈发沉寂。
她紧紧地注视旁边唇色发白的外公,攥紧手,焦急地看向前面的男人:“还有多久到?”
谈晏喉结一滚,面色冷凝:“马上。”
言语间,迈巴赫从喧闹的医院前门驶过,绕开一栋栋嘈杂的门诊楼,开到一处僻静的高楼。
车缓缓停下,谈晏解下安全带,绕到后座,打开门,弯腰将老人背了出来。
高楼前已经有医护人员在等待,一看到谈晏的车牌号,便簇拥过来。
“谈先生,病人交给我们。”
“你们随我们去三楼急救室外等待吧。”
医护人员把老人抬到担架,转移到移动病床上,便速度地送上楼。
施颜看着十几人簇拥上前,又簇拥离去,脑海中紧绷的弦终于断裂。
她浑身像是被卸了力气,无助地靠在车前,眉眼间染上几分自责:“谢谢你。”
要是她早些发现就好了。
早些发现,外公还有治疗的机会。
现在重症晚期,她还能挽回多少?
施颜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想着跟上去,又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间手术室,该往哪走。
谈晏看出她的茫然,伸手扶住她:“现在不用想太多,等外公醒来再说。”
“好,”施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揉了揉发胀的痛处,才缓过神:“今天多亏有你。”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施颜之前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谈晏垂眸,淡淡道:“昨晚联系的转院,只是没想到会有突发状况,你上车的时候,我就联系了医生。”
施颜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再道一句谢谢。
“先上去吧,冷静一下。”
“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
施颜罢手:“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许是怕谈晏不相信,她又强调了一遍:“我有经验,能行的。”
谈晏眸光沉了沉,低声道:“可是我们是夫妻。”
“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是你来,我也应该留在你身边配合你。”
施颜仰头,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妻子。
她头一次听到这种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