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开始吃药,为了更好的入睡,为了更好的创作作品。然而好作品难求,入睡竟也是这么的难。试过很多办法,看了心理医生,他们对他说的话和早些时候自我安慰的话是一样的。魏淼似懂非懂,开始在个人隐秘的软件上敲下一句话“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同世界和解”。然而自此之后的每一年他都没能如愿,好像还有些事情牵绊着他,他必须先完成。寻常无事的某天,他漫步木桥上遇到了常磊。他一眼就注意到少年手臂上的淤青,那一
后来他开始吃药,为了更好的入睡,为了更好的创作作品。然而好作品难求,入睡竟也是这么的难。试过很多办法,看了心理医生,他们对他说的话和早些时候自我安慰的话是一样的。
魏淼似懂非懂,开始在个人隐秘的软件上敲下一句话“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同世界和解”。然而自此之后的每一年他都没能如愿,好像还有些事情牵绊着他,他必须先完成。
寻常无事的某天,他漫步木桥上遇到了常磊。他一眼就注意到少年手臂上的淤青,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幅画。
他主动上前同常磊说话,少年没有拒绝他。两个人坐在木桥的长凳上眺望河面,没有年龄隔阂的聊了起来。陌生人之间的信任仅凭一眼的直觉,tຊ魏淼和常磊就是靠着刹那间的眼缘产生了交集。
他们聊了很多,不涉及个人隐私。魏淼只说希望常磊给自己当模特,常磊说他需要报酬。魏淼答应了,钱很重要,重要的是给谁花,怎么花。鉴于常磊是学生,他们二人每次作画都选在了周末这两天里。常磊很缺钱,魏淼在后续的接触中明白过来他是何等需要金钱,需要到不惜周末打好几份工。
画作渐趋完整,魏淼和常磊似乎也发展成了朋友关系。尽管他们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事,也不互相诉苦。最越界的一次还是常磊先问他,为什么私人所画的作品里看不到“光”,是没有希望、看不到未来吗?
“人人都忌讳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它代表着终结,代表着一切的终结。可在我这里不是,它亦是另一种光明。”
常磊有没有听懂他没问,只是就这样说了。这句话或许没有任何意义,或许是他骨子里的文艺发了霉而得出的毫无研究价值的思想。
“给妈妈打电话、汇钱”打勾;“交稿”打勾;“给楼下流浪猫咪买猫粮”打勾;“陪二楼的小孩看完最后一集动画片”打勾;“提醒张爷下月回医院复诊”打勾;“付清常磊的尾款”打勾;“教小真最后一课”打勾……“画中画”打勾。
清单上的各项不知不觉完成了,剩下没几天了。
魏淼啊魏淼,生日快乐。
……
第三天。
“常磊呢?”
李昱迟回到学校,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常磊的去向。魏淼的突然离世害他也昏睡了一天一夜,梦里连番折腾,他疼着魏淼体会到的疼、绝望着魏淼的绝望、无憾着魏淼的无憾,承受着不属于他的情感。丧失自主意识时经医生诊断他就是精神极度紧张、压力过大导致的昏迷,本身健康状态良好,并无大碍。
那天当着姐夫的面他扛不住晕了过去等同于当着姐姐的面上演病娇美男子的角色。这下好了,隔天明明清醒过来了姐姐也不肯放他来学校,硬是拖着他上医院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还说什么万一是脑癌之类的不知道是担心还是诅咒的话。
好不容易挣脱了姐姐的魔爪回来当好学生,结果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常磊的踪影。他当下就拦住了准备去老师办公室的陈伽雯,期间他还瞥了眼乖乖坐在位置上的单春。
“他昨天就没有来学校,听说是家里有事情。”陈伽雯也如实回答,打量着李昱迟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面庞,暗暗地松了口气。
李昱迟释然:“难怪没来医院看我。不过也是,魏淼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恐怕也没什么心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