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魄锁魂!
殷问酒在云梦泽问出那一滴指尖血为楼还明的时,她就想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是五年之期,为什么自楼还明一进客栈她就有一股蠢蠢欲动的魂魄分离感。
还有对楼还明的熟悉感。
五年的时间,每月三滴指尖血,激着楼还明的生魄温养着她。
与其说养,实则是锁魄养魂。
而师傅算的根本就不是她的命格,而是楼家的。
不管算的是楼礼承还是楼还明,楼家五年后必有需要云梦泽的一刻。
他们每月往云梦泽送一趟药材,自然时刻记着这一处。
到时候她就能借此机会来到生魄主人所在之地,也就能活。
那魄在她身体里养了她五年,如今她来上京才不至于被怨气侵蚀,也不至于一见到楼还明就生魄归位。
算的,分毫不差。
这也是她出发前说她师傅不道德的原因。
可师傅这么做只是为了救她,她又怎么有立场责怪她的缺德,生前造孽师傅死后还得偿还。
“唉……”
殷问酒一口长气叹的人又往下沉了几分。
蓝空桑听完,震惊到舀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如果……楼家没有实现每月送药的承诺,你会怎样?”
“会死。”
“如果……楼家没有人去云梦泽,老掌柜的她算岔了,你会怎样?”
“会死。”
殷问酒解释道:“药养身体,血养魄,养身体我可以自食其力,养魄则必须要楼还明的指尖血,不然这魄锁不住,会散。”
“如果楼家最终无人上云梦泽,我想大概只会有两个原因,一是楼家不在意楼老太太的生死,这样薄情的人家早晚会断了送我的药材和指尖血;二是楼家灭了,无人能去,那我自然也没了指尖血,只能等死吧。”
蓝空桑又问:“不能再锁旁人一魄?比如我的。”
殷问酒看着她笑,“我也得会呀,这个师傅没教过我,我能想明白全靠我聪明。”
还有身体里魂魄动荡不安的反应。
“空桑,这件事你知我知,以后除了我,还得麻烦你保护楼还明了。”
“……嗯。”
……
殷问酒又在楼府里养了好几日。
王氏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以养胖殷问酒为每日目标。
一天六七顿的往苏合院里送。
楼礼承来过一趟,殷问酒只问了一些当初她师傅给楼还明治眼睛时发生的事。
楼还明她也问了一遍。
父子俩只当是她在求证这件事的细节真伪,玉牌留言的真伪,在斟酌是否要给老太太救治。
毕竟这救治看起来,格外消耗殷问酒的身体。
两个人都问完后,殷问酒一无所获。
治疗眼疾是在掌柜的房里进行,楼还明当时是晕着的,楼礼承则不允许靠近。
密法嘛,他们都能理解。
这一日吃完午饭,殷问酒叫来一个婢女,“带我去老太太院子。”
“姑娘需要叫老爷和二爷一同前往吗?”
殷问酒看了看天,上京的冬也冻人的很,但对比云梦泽来说,还算好。
她抱着暖炉,身上是蓝空桑给她披的狐裘。
不知道是因为温度稍暖,还是因为这里是楼还明的家,让她每每入冬就下不得床的身体,眼瞅着见好。
连面上也红润了几分。
“去叫吧,我有事正要问他们。”
婢女安排了旁人去知会,她引着殷问酒先往老太太院子里去。
苏合院到椿寿堂挺近的,约莫一刻钟的功夫。
这两个院子算是楼府里最僻静的一块地,一路上也没有几个路过的仆人。
“你叫什么名字?”殷问酒突然问道。
“回小姐,奴婢名叫溪羽。”
“溪羽,你为何总是悄摸的偷看我?”
小丫鬟吓的就想跪下去,被殷问酒拦住了,“不用怕,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不要动不动就跪。”
“是,”溪羽又看了一眼殷问酒,还没来的及回话,拐角就见一行人迎面走来。
一妇人带着一位小姐,身后跟着四五个婢女妈妈的。
那妇人道:“想必这位就是苏合院里的姑娘?”
溪羽福了福身子答道:“回大夫人,三小姐,这位是殷姑娘,我们二夫人娘家的侄姑娘。”
“小姐,这是……”
不等溪羽说完,殷问酒便打断了,“嗯,走吧。”
她并没兴趣知道那鼻孔朝天的妇人是谁。
“还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毫无教养!”
那个叫三小姐的满眼讥讽,“披头散发,如此不堪就在这院子里瞎晃悠,这要是撞见哥哥们了,要怎么说的清!”
“还有,这是你带来的丫鬟?”三小姐伸手指着蓝空桑,“丫鬟就穿正经丫鬟的衣裳,我楼府丫鬟的衣料子可是你们那乡野里头小姐的规格。穿这么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成什么样子,走出去……”
“闭嘴,让开。”
殷问酒语气淡淡的,蔑视着那个三小姐。
三小姐气的不行,“娘!”
那妇人抬脚上前,边走边说:“好无礼的丫头,今天就算是帮我弟妹给你些立些规矩,省得走出去丢我们楼家的脸!”
她走近了抬手就要招呼过来,蓝空桑还没出手,溪羽拦在殷问酒身前,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溪羽捂着半边麻木的脸颊,低头道:“大夫人,殷姑娘不止是二夫人家的侄姑娘,也是老爷和二爷的贵客,还请大夫人看在……”
“我要看在谁的面子上?你老爷也要叫我一声大嫂,我帮他教训一个晚辈还不成了?给我滚开!”
溪羽护着不让,大夫人更气恼了,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忤逆她!
“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丫头打上二十板子,发卖了去!”
两个妈妈冲了过来,作势就要架起溪羽。
“空桑。”
蓝空桑一左一右擒住了两个妈妈的臂膀,猛的朝一边甩开,力道惊人,那两个肥头大耳的妈妈摔在了地上。
“哎哟……哎呦。”的叫开了。
大夫人吓了一跳,勉强镇静,“反了天了还!你还敢打我不成?”
“为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