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忽地朝沈鸢看来,沈鸢收到他的眼神,上前两步,跪在皇帝面前:“草民沈鸢,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王一旁解释:“宁王府宴席时,在场许多大人都知道,沈鸢娘子本是宇文都督的人。本王倾心沈娘子一手高超的琵琶技艺,故请她来王府教习郡主。沈娘子不愿同流合污,向本王揭露了宇文都督的罪行。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此时,宇文奕冷笑一声,看向沈鸢:“真是走的一步好棋啊!”
沈鸢面不改色,从怀里拿出真正的摄政玉宝,呈给皇帝:“陛下,草民不辱使命,终于在宇文大人处寻得丢失的摄政玉宝。今日归还。”
皇帝让手下人接过,冷冷看向宇文奕:“拿下。”
“是!”禁卫军持械上前,九扇门锦衣卫也随即挡在宇文奕身边。
“哈哈哈哈哈!”宇文奕大笑几声,目光如毒蛇一般缠绕在沈鸢身上:“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杀了你这个叛徒!”
宇文奕忽地拔出身旁人的佩剑,不顾圣上,直直朝沈鸢刺来。
沈鸢心底长长叹息,她这条命,应该还给他。
她纹丝不动,竟还闭上眼,坦然接受死亡。
‘噗呲’一声,铁剑入体,可沈鸢却没感觉到痛意。
她疑惑地睁开眼,却看见陆之景口吐鲜血,胸前已被剑穿透,素净的长衫被染得鲜艳无比。
一滴眼泪,倏然掉落。
陆之景口齿模糊:“小鸢,你没事就好。”
“……陆之景!”
陆之景往她身上倒来。
“快传御医!”皇帝一声令下。
宇文奕已被制服,沈鸢扶着陆之景,眼前却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她与他的往事。
乞巧节藏玉楼解围,晋城重逢嫁他为妻,一年冷待磋磨,而后重回陆家,他事事维护……
“陆之景……就算你替我挡剑,我也不会回头……”沈鸢喃喃说道。
这话,像是说给陆之景听,但沈鸢心底明白,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宁王王府,厢房。
血腥的气味从屏风内传来,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沈鸢双目无神的端坐在外面,宁王叹息一声,说道:
“这里就有劳沈娘子盯着,本王还得进宫一趟。”
说完,宁王便迈着大步,匆匆离开。
“小鸢。”陆之景已经醒过来,轻声唤她。
沈鸢下意识站起,却踟蹰了两步才走进内室,她坐在榻侧,被他轻轻握住了手。
“我已决心赴死,你为何要替我挡剑?”她问。
“我也想问你,明明说想活不想死,看到那剑刺过来,躲也不躲一下。”陆之景气息浅,因为受伤,说起话来都费劲。
沈鸢眸光颤动,闪过一丝心疼,她站起身:“毕竟是因为救我,你伤好之前,我会照顾你。此后,山高水远,一别两宽。”
说完,她转身离开。
陆之景瞥向自已那只抬起的手,挽留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他对她,自然是真心,只是以往种种,掺杂仇怨、掺杂利用,真心不纯。
如此,便重造一颗真心给她吧。
那时,她会愿意留在他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