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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无法想象自己再次被抛弃会是什么样子。
顾子风是把他从深渊拉出来的人,最后还是把他推了下去。
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岑溪宁愿自己从来没被拉上过。
这种境遇像以前高中喜欢抄在笔记本上的诗一样。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liderness has made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顾子风看着眼眶微红的岑溪,小Omega楚楚可怜,在认真表达对自己的看法。
医院的走廊在尽头开着窗,春天的夜晚依旧寒凉,甚至有种本该繁花似锦的萧条。
他刚刚跑过来出了汗,现在一阵风吹过来,吹得他背后凉飕飕的。
最近得风寒的人很多,顾子风将放在臂弯的衣服拿出来,本想给自己套上,却发现自己出门太急了,拿成了岑溪的为数不多的西装外套。
岑溪身上的衣服不厚,原本精心挑选的衣服被内侧沾染了血,岑溪将它卷了进去,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暗色的花纹。
顾子风弯身将衣服搭在岑溪的肩头。
岑溪的肩膀又瘦又薄,衣服撑不住,直往下面滑。
顾子风干脆就用两只手指抓住,半弯着身站在岑溪面前。
他们两个的距离忽然近了许多。
温热的呼吸从口鼻间呼吸出来,灼烈地纠缠在一起。
顾子风看着这样的岑溪,不由得解释道:“对不起,今天突发事件,所以没能赴约。”
“我的确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胥珂是公司未来的代言人,他在国外有很高的人气,但是今天他的发热期突然到了,而我是他以前的同学,有昔日的同学情分在,所以我送他去了医院。信息素是不小心染上的,我和他从来没有过界的行为。岑岑……”
顾子风的声音放软,又低又撩地缠上来:“你是吃醋了吗?”
Alpha的解释让紧绷的岑溪怔然,他所期待的雪松信息素像凝结成了实质,慢慢地向他后方的腺体探去。
带着安抚意味,呼噜呼噜给炸毛的猫顺毛。
岑溪不满足地看着顾子风,走廊人来人往。
他摇了摇头,不回答顾子风的问题。
Omega还是如顾子风想当然地那般好哄,他轻声道:“来,我们先回家,晚上冷,别感冒了,好不好?”
岑溪很喜欢顾子风问的“好不好”。
有商有量的温柔,又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岑溪再次沦陷。
他挣扎着想从信息素的控制里去看自己的情感,但是不行,信息素是必需品,他无法跳脱出来。
岑溪拉住披在自己身上温暖的衣服,垂下了眸,抓住衣角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着白。
他想,再给顾子风一次机会。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顾子风见人稳定了,像上次在医院那样发问:“要背还是抱?”
不想要背,也不想要抱。
岑溪从座椅上站起来,他抿唇,拒绝道:“要你离我远一点……”
顾子风:“……”
岑溪走路一瘸一拐的,因为小腿也受了伤。
今年水逆,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顾子风追上去,巧妙地用着自己的信息素,很淡,但足够暧昧,在外面,像偷偷牵着手的早、恋学生,有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缠绵。
他偏头问:“真的不需要我抱吗?”
岑溪:“不需要。”
顾子风:“那信息素呢?”
岑溪顿了一下,这个他需要。
“不能收回去……”
他说的是“不能”,不是“不准”。
“不准”是命令,“不能”是自己的诉求。
岑溪需要顾子风的信息素,时时刻刻,闻不到就会发疯到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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