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胶东王,女儿睡下啦,您……”阿青慌忙将木盆放下,冲着诸葛曜的背影喊了一嗓子,诸葛曜却跟没听到似的。见他这般径自走了进去,阿青急的直跺脚,随后一扭头跟着走了进去。多一个人,总好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王虎想要跟着诸葛曜一同去,却被诸葛曜留下来,理由是要他处理魏长欢与郑无空被困一事,魏长欢与郑无空都不是一般人等,这件事可大可小,确是重中之重,王虎知晓其中的厉害,只得留了下来。
诸葛曜裹着白色轻裘,持着一把青油纸伞,顶着簌簌飘下的风雪,往姜灼所住的帐篷走去。许是刚病过一场,诸葛曜的脸色有些苍白,半掩在白色狐裘中,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愈发衬得脸色苍白。人与景,几乎成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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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收拾完帐篷,端着脏水正往外走,可她一打起帘子,便看到诸葛曜来到了帐篷前。
阿青忙抱着木盆站在一旁,微微弓着身,道:“奴见过胶东王。”
“起。”诸葛曜手微微一抬。
“胶东王,您前边刚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降了体热,怎地冒着风雪跑了出来?”阿青立在帐篷外,有些局促。诸葛曜收了伞,抖了抖上面的雪花,道:“听闻是你家女郎救了本王,我便过来亲自道谢。”
阿青:“本不是什么的大事,怎好劳烦胶东王?您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罢。”
“不必。”诸葛曜略略看了她一眼,不顾阿青的阻拦和撵人的姿态,撩起帘子便信步往里走去。
“胶,胶东王,女儿睡下啦,您……”阿青慌忙将木盆放下,冲着诸葛曜的背影喊了一嗓子,诸葛曜却跟没听到似的。见他这般径自走了进去,阿青急的直跺脚,随后一扭头跟着走了进去。
多一个人,总好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进入营帐,诸葛曜扫了一圈,并未看到姜灼。目光一扫,他看了一眼前头的屏风,便径直往那边走去。
阿青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她赶紧走了上去,拦住诸葛曜:“胶东王,女儿已睡下了,您这个时候进去不太好罢?您与女儿男女有别,传出去……不太好。”
诸葛曜看着她,目光清冷:“让开。”
“这……”
“让开。”诸葛曜的声音轻缓,浑身也不知是风雪的冷意,还是自身的寒意,硬生生让阿青打了个颤。
阿青咬了咬唇,顿了一会儿,她便往旁边移了移,将路让了出来。
诸葛曜看也未曾看她,大步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屏风之后。阿青苦恼地揉着衣角,她跺了跺脚,便立在屏风外看着等着。
却说另一边,诸葛曜走到屏风后,便看到姜灼躺在榻上,精致素白的小脸上,透着丝丝疲惫,睡的正香。刚才的动静,似乎并未惊动她。诸葛曜在塌边坐下,塌子一矮,姜灼似有了些感应,但疲乏的厉害,朝里挪了挪便继续睡了。
营帐里升着三四个地龙,温度有点高。姜灼睡熟了,好像觉得有些热,略略推了一下被子,幸好她穿着衣裳睡的,若不然……
清冷的眸子里,似有破冰之意。
诸葛曜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这天儿太凉,仔细伤寒了。姜灼纤细的眉头微微蹙起,下一秒却又熟睡起来,她实在是太困了只想睡觉。见她睡得香,诸葛曜并不打算叫醒她,替她捋顺额前的发丝,诸葛曜俯下身,轻声说了一句话。
“好好睡一觉——”
语罢,诸葛曜勾起唇角,袖子轻撩,便往外走去。
一直立在外头,噤若寒蝉的阿青,看着诸葛曜没有一会儿便出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眸光一抬,见诸葛曜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她登时低下头立在一旁。
诸葛曜根本没注意到阿青,径自往外走去。
阿青跟在诸葛曜身后,将他送出了帐篷,身子微微一福:“恭送胶东王。”
往后看了她一眼,诸葛曜并未放在心上,撑起油纸伞,再次往外走去。
天地间,一片素白。
素白之上,一缕白衣,一把描绘青竹的油纸伞,宛若天地间,最后一抹色彩,虽轻描淡写却让人经久不忘。
望着诸葛曜挺直如松且越走越远的背影,阿青在原地站了一盏茶的功夫。等到诸葛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时,她这方才转身回到了帐篷里。直奔屏风后,见姜灼睡得正香,没有被惊醒,阿青狠狠舒了一口气。
胶东王这人太怪了——
那气势淡淡的,却让人不禁害怕。
阿青与诸葛曜左不过见了两面,每一面都那么惊心动魄,让人狠狠害怕,心里打颤。
阿青到现在都想不通,诸葛曜为何要突然来见姜灼这一面,且这么片刻便离开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姜灼这一觉,睡到了半夜。地龙燃烧得正旺,令她咳得厉害。一起身,姜灼便走出外头的矮几前,倒了一杯水,狠狠灌了下去。阿青并未熟睡,听到动静便从另一个屏风后走出来查看。
见姜灼醒了,阿青笑道:“女儿,这一觉睡得忒久了,可睡好了?”
“阿青姐姐……”姜灼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连忙将被子放下,回过头红着一张脸,看着阿青。她实在是太累了,才会一下子睡这么久。
阿青笑了笑,走到矮几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姜灼:“屋里燥的厉害,女儿多喝些水吧。”
姜灼接过来一口气喝完,看着帘子被风雪吹起,露出一片漆黑,姜灼眨了眨眼,问道:“阿青姐姐,师父与魏将军还未回来么?”
“没有。”阿青自她的手里接过茶杯:“听胶东王的亲兵讲,去那个村庄的山道堵住了,胶东王派了不少将士前去,想要重新开道,可天气太恶劣了,山体往下滑的厉害,郑公与魏将军等人,今日是出不来了。”
“好端端的山体怎会下滑?”
“奴听闻,是因前几年姑臧附近的山头,为了挖宝,山里头的芯儿都被挖空了,这些日子天儿又不好,风雪太大,山体便下滑了。”阿青拿过一旁的披风,替姜灼披上,又道:“好些回来的将士说,山道上全被大石堵住了,那石头个个都有一个壮汉那么高咧!”
姜灼点点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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