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仁一颤:“妈……”杨母向来怯弱的眼里闪烁泪光,语气哽咽:“孩子,从小到大,妈从来没护住你过,这次妈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出门后你就跑吧,跑不跑得到考场,就看你自己的命了。”打开房间门,踏出院子的一瞬间。李跛子当即上前,拉住了杨雁安的手,往外走去。周遭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杨雁安心下沉了沉,知道此刻不是最佳的逃跑时机,也就并没有挣脱。往前走了几步,远远地,她看见了门口人群之外的陆闻序。上一次同样的地点,他们隔着人群对视,是陆闻序救她于难堪。
杨雁安被杨父关回了家。
随着柴房门的关上,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再一次变得灰暗了。
为什么,即使重来一次,她难道也改变不了结局吗?
……
高考当天,村上广播里传来慷慨激昂的祝贺。
可杨雁安家里,是一片敲锣打鼓的喜乐声。
今天,是她被定下出嫁的日子。
早上七点,杨母扶着刚从柴房放出来的杨雁安进了房间,炕上摆着一件大红色的布拉吉。
这便是她的喜服了。
房门关上,杨雁安如同行尸走肉,麻木地被杨母换上新衣。
但换好喜服,杨母却没有直接送她出门,而是将一张纸片递到了她的手里。
杨雁安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杨母递来的是补办好的准考证以及一沓用布包着的零钱。
她瞳仁一颤:“妈……”
杨母向来怯弱的眼里闪烁泪光,语气哽咽:“孩子,从小到大,妈从来没护住你过,这次妈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出门后你就跑吧,跑不跑得到考场,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打开房间门,踏出院子的一瞬间。
李跛子当即上前,拉住了杨雁安的手,往外走去。
周遭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杨雁安心下沉了沉,知道此刻不是最佳的逃跑时机,也就并没有挣脱。
往前走了几步,远远地,她看见了门口人群之外的陆闻序。
上一次同样的地点,他们隔着人群对视,是陆闻序救她于难堪。
可此刻隔着人群,陆闻序只是漠然瞥向她,眼底尽是失望。
下一刻,他收回视线,毫不犹豫骑车离开。
心口像是被丝线拉扯,抽痛起来。
杨雁安不明白,他在失望什么呢?1
在他将她招待所的位置告诉杨父时,不就该清楚,被抓回来嫁人将会是她的下场吗?
可很快,杨雁安死死咬牙,将所有的情绪压下,收回了视线。
没关系,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早就该明白的,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走出院子门。
看热闹的人群让出了路,鞭炮声响彻不停。
见杨雁安今天难得安静,李跛子只当她是已经妥协了,不免露出满意神色。
“这才对嘛!回去乖乖当我媳妇儿,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说话间,李跛子拽着她手的力道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杨雁安没有说话,她在忍,她在等。
按照当地婚俗,娘家人送到巷子口就不能再往前走了。
一路忍到巷子口,确认家里没人跟上来后,杨雁安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趁着李跛子不注意,她松开了手,直接撒开腿就奔向考场的方向。
“新娘子跑了——”
媒婆大喊一声,李跛子气急败坏要追上来!
可李跛子腿脚不便,媒婆又浑身肥肉,她不要命了地往前跑,不过几个街口就将人甩在了身后!
杨雁安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卡在最后一分钟冲进了考场!
监考老师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晚才来?赶紧坐好,开考了!”
“好!”
她气喘吁吁,不顾众人的视线,落了座。
考试结束后。
杨雁安找人帮忙换下了醒目的‘喜服’,也没敢再去住招待所,而是东躲西藏在各大桥洞里窝着,等着高考放榜。
偶尔也会有不怀好意的人,但她随时备着木棍,加上这段时间的锻炼,防身绰绰有余。
高考分数放榜那天。
杨雁安冲在最前方,这个年代高考总分是500分,而她考了432分!
足足比前世还要高了五十分!
按她前世的了解,国防大学是在高考出分一个星期内就提前征召入学的。
也就是说,她很快就能离开了。
想到这点,杨雁安的心是难得的激动。
她没有多留,低着头快速离开。
谁料,还没等到国防的录取通知书,第二天她刚进桥洞却正好看见有人正拿着她的照片打听:“你好,你们看见过这个女人吗?她叫杨雁安,她是我们朋友。”
寒意顿生!
杨雁安再不敢往里迈一步,转身毫不犹豫就跑远了去。
她并没注意到,后方被遮挡住的人影,是陆闻序。
朋友啧了一声,看向陆闻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说你那天直接抢婚把人带走,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陆闻序整张脸沉浸在暗色中,他长吐一口气:“我以为,她是自愿嫁人不想高考的。”
可昨天他看见了她的高考分数,又跑去了杨家,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
陆闻序抿了抿唇角,坚定地说:“没关系,来日方长。”
只要杨雁安这个人还在,他总能找到她。
……
三天后。
杨雁安前往邮局,如愿收到了国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杨雁安同志,欢迎你加入国防大学,为保卫祖国贡献一份力量!】
杨雁安看着上面的字字句句,眼底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她做到了!她真的考上了!
当天下午,杨雁安带着录取通知书,踏上军车跟随所有国防新生秘密前往国防大学,奔赴属于她的新人生!
自此,再也无人能寻到杨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