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沙微微一愣：“孟门？”“闵犽的母亲有点儿梁国的血统，她和孟门城守谌如山是旧相识，早些年闵犽跟谌如山的女儿谌长安有婚约。谌如山这个人，本事不小，和梁国、呼延氏、西夏，三个国家的关系都处理得不错，家业也攒得很大。要是能娶了他的女儿，那谌家的家业和关系，就成我们的了。”骆沙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现在闵犽下落不明，正好，你去孟门，”呼延王道，“想办法讨谌长安的欢心，让她心甘情愿不顾一切地嫁给你。天下就快要乱了，骆沙，娶到谌长安，你才能稳稳地坐上呼延王的位置！”
在桑吉城的第五日，乌勒骆沙还是没有收到任何信件。
骆沙坐在石头上，亲眼看着最后一寸日光消失在天边，他动了动，站起身来，“好了，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托嘎牵着马等在一边，闻言询问：“去找公主吗？”
骆沙摇头：“是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
“回去王城，向父王复命。”
骆沙会说，昭仁公主遭遇袭击，已经死在了草原，和亲一事只能就此作罢。
翌日，天色微明，骆沙便带着两个随从动身，一路北上。
赶了三日，终于抵达王城。
呼延王刚醒，在寝殿召见了他。
“骆沙，你可回来了！”
呼延王已经一大把年纪，但是依旧精神饱满，嗓音洪亮。
昨夜侍寝的两个妃子不过二十出头，正一左一右服侍他穿戴。
呼延王看向骆沙，笑着问：“怎么样，梁国那个公主呢？是不是已经入城了？你把她安顿在哪里？怎么不一起带进来，让本王看一看？”
骆沙低下头，行了个端正的礼，“父王，我们在距离小叶城不远的地方遭遇了袭击，昭仁公主下落不明，应当是死了。”
“什么？！”
呼延王震怒。
衣袍还没有穿好，妃子跪在他的脚边窸窸窣窣地摆弄，他心烦意乱，一脚将人踹开，“弄不好就别弄了！”
妃子被踹翻在地，纵然再疼也不敢喊叫出来，迅速地在地上调整姿势跪伏好。
呼延王目光转到骆沙身上，眉头紧皱，“怎么就遭遇袭击了？我特意让你在西支城等她，就是为了防范这种事！”
转念一想，他的脸色阴冷起来，“是不是闵犽搞的？那个混账东西！早该死在西夏，恶鬼似的跑回来，给本王添了多少麻烦？当初要不是你替他求情，说让他跟着你，本王早就该一剑杀了他！”
“父王息怒，公主遇袭之事，与闵犽无关。他也正在四处寻找公主，目前还没有音信。”骆沙道。
呼延王讥讽：“他还找上公主了，他不如干脆死在外边！”
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不禁有些动容，“如果他不是她的儿子……”
转念之间，神情又凶狠起来：“她也是个贱人，他们母子两个都该死！”
骆沙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他的话，说：“父王，袭击公主的是西夏，与闵犽无关。”
“西夏，”呼延王冷笑一声，“只怕又是夏主那几个儿子搞的鬼。就那几个，没一个长脑子的，还比不上那二公主。”
顿了顿，又讽刺道：“只怕是将来皇位都争不过那公主，沦落到让女子当皇帝的地步。等到时候，天下真要乱套了！”
呼延王朝着骆沙走近一步，“当初本王派你去西支城，你是怎么答应的？”
骆沙垂下头，“我说，一定会将昭仁公主接回王城，与父王完婚。”
“那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
呼延王伸手，抚上他的后脖颈，“骆沙啊，骆沙，你是本王最看重、最宠爱的儿子，这些年，本王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你。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本王的？”
骆沙愣了一下，“父王，我……”
呼延王掌心忽然用力，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让本王很失望！”
骆沙呼吸停滞，望向父亲。
“梁国皇帝亲口答应，把昭仁公主嫁给本王。她要是活着，本王就必须和她完婚，本王想知道这十六岁的公主，到底有多么美貌。她要是死了，本王也必须见到她的尸体，”呼延王盯着他，“你听明白了吗？”
因为艰难呼吸，骆沙的眼前已经阵阵发黑。
他完全是不自觉地点头。
呼延王又凝视了他一瞬，在他窒息之前松开了手：“明白了就好。再认真去找一找昭仁公主，她如今也算是你的母亲了。”
他哼笑一声，“何况，昭仁公主嫁给我，是她的福分。梁国内忧外患，梁国皇帝以为把女儿嫁给我，就可以阻止我挥兵南下，再在皇位上坐几年。可他没有想过，他的身边是不是也有很多人想抢他的皇位？”
骆沙面色痛苦地发出咳嗽。
呼延王转身走回去，示意妃子继续为他穿衣。
他没有看骆沙，道：“你可以在王城休息一天，后天你再动身。本王会让你的七叔跟你一起去。”
“……是。”
骆沙只能应下来，“那儿子先退下了。”
“等会儿。”
骆沙顿住脚步。
呼延王扭头看他，“反正你要去找人，那就顺便去一趟孟门吧。”
骆沙微微一愣：“孟门？”
“闵犽的母亲有点儿梁国的血统，她和孟门城守谌如山是旧相识，早些年闵犽跟谌如山的女儿谌长安有婚约。谌如山这个人，本事不小，和梁国、呼延氏、西夏，三个国家的关系都处理得不错，家业也攒得很大。要是能娶了他的女儿，那谌家的家业和关系，就成我们的了。”
骆沙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
“现在闵犽下落不明，正好，你去孟门，”呼延王道，“想办法讨谌长安的欢心，让她心甘情愿不顾一切地嫁给你。天下就快要乱了，骆沙，娶到谌长安，你才能稳稳地坐上呼延王的位置！”
·
萧持盈住在孟门，平时就找些书来看，不论是梁国的，呼延氏的，还是西夏的，只要是没看过的，她都愿意翻一翻。
但是萧颂声看不进去一点。
“我过去二十多年一直都在看书、学习，还有考试，好不容易穿越了，继续这样我一定会疯掉的——”
萧持盈笑道：“那你出门去玩吧，长安不是都来邀请你好多次了？”
萧颂声瞅着她，“可是我想多和你待在一起。”
再说了，她要是一时半会儿不在，乌勒闵犽就一定会趁虚而入，可恶得很！
更重要的是，按照历史进展，接下来会发生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还能在姐姐身边待多久。
“看书有些累了。”
萧持盈放下了手中书册。
萧颂声扬起脸。
“我们一块出门走走？”
萧颂声欢欣雀跃，“好耶！”
二人同行去谌长安的院子，正好碰到她行色匆匆准备出门。
“长安，我们……”
萧颂声话还没有说完，谌长安便道：“我正要去找你们——梁国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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