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是谁?从小在戏楼长大,五岁得沈公公垂怜,视为亲子,抚养成人。自后练就一身精妙绝伦的武艺。十五岁替皇帝挡下一箭,从而入朝为官,不过五载,便爬上了指挥使之高位。其手段狠辣,其心计深沉。万不是郡主这般单纯之人可接触的,过不了多久,定会被算计的渣都不剩。更何况,家世身份地位摆在眼前。她纵使是郡主,也无法挣脱着层层枷锁,她既然享受了这等尊贵,自然也得舍去些什么。而且,沈昭并不心仪她,或许沈昭也不想同她一起面对。
山间晚风穿过庭院,卷起一阵冷意。
庆王拧眉,目光之中满是忌惮之色:“锦衣卫身负搜集朝野秘辛、执掌刑狱之重任,权势熏天,皇兄渐生戒备,未来或将有削弱之意。”
“吾等应当避其锋芒,不与此等权臣交往甚密,以免引火烧身。”
柳云姝呼吸一滞。
若当真如此,今后谢启渊该何去何从?
或者说,是死是活?
想到这,她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到刺骨。
见父王看她,扯了扯唇角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父王说得极是。”
庆王直视着柳云姝的眼,语调慎重:“云姝,此事与儿女情长不一样,事关朝廷要事,你可不能做越矩之事。”
柳云姝怔了怔。
她缓了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哑不已:“父王,云姝知晓了。”
头上传来檐角雀儿的清鸣。
柳云姝敛下心神,垂眸告退:“夜深了,我去歇息了。”
一路行至内室。
柳云姝带着一身凉意站在床榻旁,目光悠长,不知在想些什么。7
角落里的烛灯照的一室通明。
枝兰上前服侍柳云姝更衣,柳云姝任她摆布着,半响,才缓缓道:“枝兰,我和沈昭还有可能吗?”
枝兰手一颤,差点将手中名贵的布料撕碎了。
她低声惊呼道:“郡主,您可不能犯糊涂,您的夫君可以是世家子弟,可以是皇宫贵族,但唯独不可能是朝廷鹰犬沈昭。”
沈昭是谁?
从小在戏楼长大,五岁得沈公公垂怜,视为亲子,抚养成人。
自后练就一身精妙绝伦的武艺。
十五岁替皇帝挡下一箭,从而入朝为官,不过五载,便爬上了指挥使之高位。
其手段狠辣,其心计深沉。
万不是郡主这般单纯之人可接触的,过不了多久,定会被算计的渣都不剩。
更何况,家世身份地位摆在眼前。
她纵使是郡主,也无法挣脱着层层枷锁,她既然享受了这等尊贵,自然也得舍去些什么。
而且,沈昭并不心仪她,或许沈昭也不想同她一起面对。
枝兰几乎是将所有的不可能掰碎了告诉柳云姝。
字字句句,如同锋利的刀尖,毫不留情地劈开了柳云姝掩饰着情愫的盔甲。
柳云姝苦涩一笑:“我都知晓……”
她怎么可能不知呢?
她能堂而皇之地对谢启渊表明心迹,只因他们家世登对,所有人都喜闻见乐。
但云姝郡主和锦衣卫指挥使……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永不相交的两条丝线,永远不可能触碰不到一起。
思虑许久。
柳云姝旋至暗柜之中,从中翻出沈昭的画卷递给枝兰,极为不舍地说着:“把画烧了把。”
此画翻了不少波浪,是万万留不得的。
枝兰不肯接,只是支了个火盆,朝她说道:“郡主,还是您自己来把。”
柳云姝怔了许久。
在枝兰的轻声催促间,柳云姝步履维艰,宛如木偶般缓缓前行。
烈焰在倾城之貌上跳跃,时明时暗,交织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郁色。
良久,她轻扬皓腕,将手中画卷掷入火盆之中。
刹那间,烈焰腾跃而起,吞噬着画卷上的每一寸纸笺,仿佛要将那过往的一切与眷恋一并焚毁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