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韵深猛地上前:“伊雨怡,你……”说完,她闭眼,用力将刀滑向自己的脖颈。就在冰刃即将刺穿皮肤时,她的手却突然被按住,被迫一停。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朕好不容易换来你的性命,你怎的如此不珍惜?”
伊雨怡猛地一抬头,看见山谷高处,一排排举着弓箭的士兵探出头来,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为首的一骑马匹上,正坐着一身着锦衣阔袖之人,赫然是岑韵深。
伊雨怡心脏猛地一沉,握紧手掌,指尖凉意被掐进手心。
“岑韵深,好厉害的手段,果然还是我低估你了,竟能将南国的主将都变成你辽国的卧底。”
岑韵深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只将萧越何的一截手臂带到萧俞面前,他便妥协了。”
“你!”伊雨怡愤然看向他。
岑韵深嘴角轻勾,将残忍表达得极致:“不管是在军营里,还是在后宫六年,你始终学不会狠辣。”
“正因如此,你才会一次次栽在我手里。”
后一句话落下,伊雨怡脸色一变,手指僵硬。
其实她早就知道萧俞与萧玉笙乃同胞兄妹,萧越何的亲生儿子。
军营里时,就有老将曾提醒过她,萧俞已知萧越何被抓去做了俘虏,不可信,应当尽早除去。
可萧俞是伊雨怡身边的人,从一开始上战场的时候就跟着她,始终忠心耿耿。
此时南魏两国同盟,伊雨怡对魏国军营不熟,南国可用的人才也不多,因此一直不忍将他换去。
可恨自己的一点心软,终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
伊雨怡闭眼,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岑韵深,你果然还是你。”
同从前一样冷血。
岑韵深对她的嘲讽呢无动于衷,只是冷冷道:“伊雨怡,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回到我身边,我今日便不杀你。”
伊雨怡抽出手中的剑,直指岑韵深,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寒冷:“岑韵深,你做梦。”
岑韵深眸子紧紧盯着她,半晌,薄唇轻启:“放箭。”
士兵一松弓弦,箭矢唰唰弹射而出。
伊雨怡一群人挥舞着手中长剑,竭力挡去一波箭雨。
“快,进岩石后!”
士兵听命,皆向后退去。
伊雨怡在指挥时被其中一只箭穿透肩膀,直接将她射下了马。
她重重摔在地上,耳边传来副将的呼喊:“将军!”
下一刻,伊雨怡便感到了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全身失了力气。
岑韵深神色一紧,猛然抬手道:“停。”
将士们将弓垂下。
副将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将军,快走!”
伊雨怡被带进岩石后,坐了下来。
“将军,我先替您取出箭。”
伊雨怡推开他手道:“快走,沿岩石小道上去可以避开岑韵深的军队,我已经是逃不掉了,你们不必留下来陪我一起死。”
“不行将军,我背你走。”
伊雨怡声音一沉:“小道路途险峻,带上我根本不可能逃脱,这是命令,快带剩下的人速速离去!”
副将欲言又止,好半晌后才面露沉色,悲痛道:“卑职遵命。”
说罢,他再行一礼,艰难地转身离去。
山谷上的岑韵深眼眸微眯,对着一旁的士兵道:“下去,生擒伊雨怡。”
士兵领命,收起弓箭下了山坡,往伊雨怡所在的地方逼近。
伊雨怡见剩余未伤亡士兵已走,便扶着山岩走了出来,直面向了他们。
岑韵深从人群中央走出来,目光在触及她身上的伤口时,闪烁了一瞬。
他下马,伸出手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傲:“过来,跟朕回去。”
伊雨怡一瘸一拐地走近,在离岑韵深近十米处的地方缓缓停下。
她直视着岑韵深锐利的目光,微抬下颚,声音狠厉:“你妄想。”
说完,她拔出肩膀上的箭,扔在了地上。
一时间鲜血如涌注。
岑韵深一顿:“你在做干什么?”
下一秒,他便看见伊雨怡抽出宝剑,横亘于脖颈之上。
伊雨怡冷冷笑着,看着他脸上惊愕的眼神,一字一句吐出:“岑韵深,我说过,我死也不会跟你走。”
岑韵深猛地上前:“伊雨怡,你……”
说完,她闭眼,用力将刀滑向自己的脖颈。
就在冰刃即将刺穿皮肤时,她的手却突然被按住,被迫一停。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朕好不容易换来你的性命,你怎的如此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