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里来的优越感?于是茅塞顿开,见了贝教授,不再别扭,待他与其他同事一般,热情开朗,有礼貌有距离。贝夏津却得寸进尺起来。今日说扣子掉了,让我帮忙缝扣子,为了还礼,请我去沪市有名的和平饭店吃酱油猪排,又去剧院看西洋电影。明日说衣服带少了,请我参谋一起去买衣服,逛到下午,贝大公子也没有满意,竟然拉我去首饰店说要买手表。还好我劝他出门在外不要露财,他才有些不乐地答应了。路过
我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于是茅塞顿开,见了贝教授,不再别扭,待他与其他同事一般,热情开朗,有礼貌有距离。
贝夏津却得寸进尺起来。
今日说扣子掉了,让我帮忙缝扣子,为了还礼,请我去沪市有名的和平饭店吃酱油猪排,又去剧院看西洋电影。
明日说衣服带少了,请我参谋一起去买衣服,逛到下午,贝大公子也没有满意,竟然拉我去首饰店说要买手表。
还好我劝他出门在外不要露财,他才有些不乐地答应了。
路过文具店,我信步走进去,他问:“上次给你的钢笔好用吗?”
我点点头:“好用。所以我要还礼,贝教授不许拦着我。”
我挑了一支贵气的金色钢笔,他双手接过,煞有介事地放进西装内袋:“宋小姐,这支笔我可要用一辈子。”
我无奈一笑,到了沪市,就连儒雅敦厚的贝教授也变得油嘴滑舌,游戏人间了。
圣约翰大学什么都好,只是洋人太多,纨绔子弟也多,我简直不堪其扰。
每每回宿舍,我的窗台上插满玫瑰和情书,短短数周,外界已经盛传我要借婚嫁留在沪市。
真是让人翻白眼,沪市有那么好吗?
贝夏津看着满窗玫瑰,皱着眉头道:“宋小姐,到今日我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你太过出众,才有这些麻烦。”
为防我被骚扰,贝夏津无论上课还是下课,寸步不离我身边,我在沪市无依无靠,竟对他的呵护生出一种依赖。
但人的恶意,挡是挡不住的。
那天我们上英文课,教英文的凯特小姐傲慢地对我提问:“Miss 宋,听说你在世界通史课上和老师讨论鸦片战争。
我很好奇,明明是我们英国人打开了中国的大门,让中国开眼看世界,中国人为什么还要愤怒呢?
既然愤怒,又为什么申请来我们圣约翰大学交流学习?是你们自己办的学堂不够好吗?”
听到她的刁难,周围的洋人同学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在呵呵取笑,贝夏津霍地站起身要与她争论,我拍拍贝夏津的手臂,表示我自己能应付。
“Miss Kate,如果我们中国不够好,不值得我们国人为之骄傲,你们英国人为什么要费劲力气用大炮轰开我中国大门,抢我财宝,害我子民?既然大英帝国这么好,大英帝国为什么还来我们中国办学?Miss Kate又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是大英帝国的环境太差吗?”
我用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英语回应她,在场所有中国同学为我的回答起立鼓掌。
凯特小姐雪白的雀斑脸憋得通红:“So rude!”拿起教案,落荒而去。
贝夏津拍拍我的肩膀,满眼地钦佩和欣赏。
17
忽忽一个月过去,我与贝夏津终于返程。
他在火车上邀请我去给贝夏淙做住家英文老师。
“贝教授,你的水平也不差,自己不就可以辅导吗?”
“小淙不肯听我话,我若是严厉,她就去父母跟前告我状,我已经成人,还要受父母批评,实在受不了。”贝夏津为难道。
“宋小姐,我父母对你在的英文水平略有耳闻,他们愿意每月出二十大洋的薪水请你。”
什么?二十大洋?这比我在学校的薪水还要高一倍呢。
如果攒上一年,我就能买下小院子了,我承认,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见钱眼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