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闺女面面相觑,苏青一无所知地摇了摇头。苏青脱下围巾与外套挂在衣架上,转头对上苏南的目光。苏南欲言又止。苏青奇怪,往镜子前一过,耳朵瞬间通红。他们折腾到后半夜,忘乎所以。孟叙冬早上在汽修店帮那军查验一辆改装摩托,大嫂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最后一通他才接到。大嫂言语之间抱怨他答应要办的事,到头来推三阻四,催问他什么时候动工。新区的项目复工在即,孟叙冬也想在这之前安排好房子的事情,当即答应这就去市里看房子。
041海滨小城春寒料峭,雪霜中,摩托飞驰,准备早市的人们热络寒暄。声音飘进五楼窗玻璃,扰人清梦。
苏青醒来好一会儿了,身旁没有人,也还好没有人,她才得以反刍回忆。
那年冬天,两个小孩睡在公寓那张小床上讨论宇宙里是否真的有外星人,许愿 UFO 带他们离开这个家。
他们刚看了央视电影频道播出的《E.T.》。那时还不知道米开朗基罗与《创造亚当》,苏青只是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笑嘻嘻地伸出食指,同孟叙冬的食指相触。
收音机有轻微的噪音,黑豹乐队在唱 Don't break my heart。彩色玻璃透出的光斑映在他们脸上,孟叙冬偷偷亲吻了她的脸颊。
更准确地说,是接近眼尾的位置。
用老一辈的话讲,苏青属于开窍很晚的小孩。只觉得这是美国式的友好表达,也没有当一回事。
再后来苏青把这件事当作小孩天真的游戏,完全遗忘。
门从外推开,孟叙方手里捏半支烟,身上只一件宽松体恤也完全不冷的样子,“睡好了?”
苏青有点不敢往那边看,“嗯。”
“想吃什么?”
“一起。”苏青牵着被子坐起来。四处找不见内衣,只见孟叙冬走进来,从枕头底下勾出内衣,她一把抓到怀里,“出去!”
早市就在楼下的街巷,艾秀英常来。苏青想着或许会碰见,果然就在糕饼铺子撞上了。
在艾秀英看来,苏青是家里最懒的家伙,很难请动她一起赶集市。如今结婚了,倒有兴致和丈夫一起逛早市。
艾秀英有点吃味,目光匆匆略过他们,就要走开。
孟叙冬给艾秀英打了招呼,艾秀英注意到他头上的伤痕,原本想询问,忽然瞥见了他领口边沿露出的痕迹。
“早上要吃好,吃有营养的……”艾秀英转头和苏青说话,发现这闺女正打哈欠,一幅没睡够的样子。
“特别是你,你看你,这样子完全是气血不足的表现!”
苏青莫名其妙。
从早市出来,艾秀英冷淡地告别女婿,强迫闺女步行回了澡堂。
苏南在门口扫雪,脸颊冻得通红,穿着艾秀英的旧棉袄,活似年画娃娃。苏青跑跳着跨越雪堆,同她嬉闹。苏南扬起扫把隔绝开来,上前帮艾秀英拎布袋。
完全孝女啊,孝女。
苏南一面走进大门,一面打开袋子确认,“什么日子,妈竟然买了松茸?”
苏青说:“冬子奶奶给的烧肉,炒松茸多好吃。”
艾秀英没好气地夺走布袋,快步进了厨房。
两个闺女面面相觑,苏青一无所知地摇了摇头。
苏青脱下围巾与外套挂在衣架上,转头对上苏南的目光。
苏南欲言又止。
苏青奇怪,往镜子前一过,耳朵瞬间通红。
他们折腾到后半夜,忘乎所以。
孟叙冬早上在汽修店帮那军查验一辆改装摩托,大嫂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最后一通他才接到。
大嫂言语之间抱怨他答应要办的事,到头来推三阻四,催问他什么时候动工。
新区的项目复工在即,孟叙冬也想在这之前安排好房子的事情,当即答应这就去市里看房子。
午后不怎么堵车,孟叙冬靠右道行驶,不紧不慢。
泡泡汤泉就在下一个路口的交叉口上,夜总会式气派外观,旋转门前停一路豪车。
孟叙冬给大嫂打了电话,几分钟后,大嫂春风满面地从旋转门出来,身边有几位同僚。
“那车啊?”她们张望着,大失所望。
大嫂绕着面包车车头逡巡,脸上的神色终是僵住了,“这,这都来市里了,咋还开这车呢。”
“拉货方便。”孟叙冬从里面推开副驾驶车门。
大嫂扫视他身上的旧夹克,估计也不是什么牌子货。他面色有点憔悴,仔细一瞧,“哎妈呀!你这咋了?”
“工伤,那很正常。”
大嫂上了车,给孟叙冬指路,小声嘀咕,破车连个导航也没有。过了会儿忽然惊觉什么,问:“你这工伤咋算?”
“咱客户的全责。”
“那你可得小心,咱伤不起啊!”
孟叙冬牵了点笑。他老婆家的人至多有点市侩,倒也不怎么棘手。
他们如今住的房子是十年前的旧的电梯房,公共环境仍保持得不错,物业费应该不低。十二楼,朝西,冬冷夏晒,购置时钱不够,只能退而求其次。
家里光线暗,饭厅堆放了不少东西,杂乱,但整体还像个家的样子,看得出大嫂提前收拾过了。
大哥窝在沙发上瞌睡,大嫂一脚踹他身上。大哥磨蹭了一会儿,挠着头发从沙发站起来。他们站在客厅阴沉的光线里小声讨论着,时不时看过来。
大嫂特意进厨房洗了一个梨塞到孟叙冬手里,让人随便看。
孟叙冬咬了口梨,打量着屋子,和颜悦色地说其实挺好,又问想怎么装。
“改造家你知道吗?”大哥滔滔不绝起来,甚至打开了电视,要找到那一档节目。
应来的房间与客厅一墙之隔,他们说那地方不大,留着没什么用,直接打通得了。
孟叙冬手里的苹果梨只余下核儿,找垃圾桶扔,大嫂双手接过去,笑着说:“咱们什么时候开工?”
大哥仰脖子说:“我们这就准备搬了!”
大嫂睇他一样,笑说:“过两天,过两天,他爸那边……”
孟叙冬表示理解。
大嫂原不打算再往下说,不想大哥倒豆子似的义愤填膺说起与老父亲的嫌隙,“大妹夫你是不知道,有后妈就有后爹!我好歹是长子呢,长子,以后给他养老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可他怎么着?一点不体谅做儿子的辛苦,上有老下有小,我在外头打拼容易么我……”
孟叙冬没说话,大嫂瞧着不对劲,反应过来什么,一巴掌往大哥肩头拍,“谁家容易了,你做大哥的,怎么和大妹夫叨叨这些。”
孟叙冬哑然一笑,“没事儿,全在你们,装修细节咱回头商量。我这就不打扰了。”
大嫂留孟叙冬吃晚饭,见他拒绝反而有点欣慰似的,“下回让小妹也来啊,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孟叙冬笑着出门,走向电梯间,刮擦花的金属门映出一张阴郁的脸。
车停在街口,孟叙冬走进招待所院子,远远便看见苏青站在吧台旁,同经理说着什么。
苏青不经意回头,露出微讶之色,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转而笑说:“就等你交钱。”
他们续租了,经理看起来心满意足,送给了他们新年的挂历,尽管这其实是招待所多余的垃圾。
七八平米的房间,并不宽敞的床,不知为何,苏青对这一切表露出眷恋。她合拢门,从柜子上拎起一个褪色的保温饭盒,“还没吃饭吧?”
孟叙冬“嗯”了一声。
“大哥他们就是这样啦。”苏青说着,分开饭盒,拿勺子尝了尝底下一盒的汤,“还是烫的,快来吃吧。”
孟叙冬拉着椅子坐过去,端起饭盒,直接喝了口汤。
“怎么样?”苏青松散的睫毛忽闪。
孟叙冬点了点下巴,拾筷,换饭盒。
“不夸夸你老婆?”
孟叙冬略显冷漠的脸终于有了点变化,抬眸看向坐在床沿的人,“还要我补?”
今天怎么听不懂别人说话了,妈妈是这样,丈夫也是这样。
苏青奇怪,倾身问,“什么?”
“壮阳。”
以形补形,坊间不乏松茸壮阳的传闻。说到底不过是物以稀为贵。
苏青有点僵硬,抢似的抱起桌上的汤盒吨吨吨,“妈给我煲松茸汤,补气血的好不,好心分你,不喝拉倒。”
嗯?好端端的补什么气血。
苏青意识到什么,掀起眼帘,见孟叙冬一脸淡然,“咱妈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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