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亥时至,夜深人静,乐府幽深寂黑。乐仪睡不着觉,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偶听得窗下有猫哀叫,一时有趣,便用火石点燃了豆油灯,提灯往外头寻去。这间屋子原是五院堆放杂物之处,其主乐娇从未踏足此地,在乐仪没来之前,一直是府里野猫的老窝。野猫并不怕人,一身黑毛,眼珠子一蓝一绿,直瞪瞪的盯着乐仪。乐仪从小在乡间山林走动,虎豹豺狼都见过,甚至曾经养过两只小狼狗。她颇为欣喜的蹲下身,伸手去挠黑猫,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小东西,原来是你在闹。”
汴京城屋瓦连绵,烛火之患常有。夜色笼罩,朱雀门外街两侧的酒馆饭肆渐渐隐去喧嚣,归于祥和。春雨未歇,夜风剐面,吕穆清手持铜锣,每走百步便威严大喝一句:“禁火令至!”贾重九提着灯笼随在旁侧,他环顾四周,若见屋宇间流露微光,则摇响火铃,以示警醒。
行至吕相府,门前燃着两盏小灯,乃方圆几里之内唯一的亮光。两个小厮立在门房里朝窗外望,见吕穆清徐步而至,嘀咕几句,从茶柜里端出食盒,开门迎到街头,哈腰道:“堂少爷,老夫人给您预备的夜宵,说千万不要饿了肚子。”另一个小厮拿着蓑衣、斗笠往吕穆清身上套,“天怪寒的,老夫人说明儿务必要喝姜汤。”
吕穆清“嗯”了一声,将食盒递给吕重九,“老夫人身子可健朗?”
“近来倒春寒,老夫人腿疼,已经请了御医施针。”小厮回着话,悄然立至一侧。吕穆清把斗笠丢给吕重九,行步往前,“告诉老夫人,我很好,过几日旬休回府陪她用膳。”
“是。”
亥时至,夜深人静,乐府幽深寂黑。乐仪睡不着觉,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偶听得窗下有猫哀叫,一时有趣,便用火石点燃了豆油灯,提灯往外头寻去。这间屋子原是五院堆放杂物之处,其主乐娇从未踏足此地,在乐仪没来之前,一直是府里野猫的老窝。野猫并不怕人,一身黑毛,眼珠子一蓝一绿,直瞪瞪的盯着乐仪。
乐仪从小在乡间山林走动,虎豹豺狼都见过,甚至曾经养过两只小狼狗。她颇为欣喜的蹲下身,伸手去挠黑猫,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小东西,原来是你在闹。”
黑猫倏的往后躲去,一灰溜的跑开,瞬间没了踪影。
乐仪正要转身,忽有寒风吹来,她抬眼望去,见远处黑黢黢的角楼上蹲着一个猫影,仿佛是在等她。她心中一动,不由自主追了过去,等爬上角楼,黑猫竟往梁上一跳,落在了墙头。乐仪举灯照向黑猫,正要说话,忽听墙头外一声大喝:“禁火令至,小心火烛!”
唬得乐仪忙吹了灯,杵着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片刻,墙外头传来话,有男子嘀咕,“这儿好像是乐大人府上。”一顿,语气骤然变得油腔滑调,笑道:“听说乐府来了一个黄縢的小娘子,不知道模样儿如何?上回你冒死救了乐大人的命,听步军司几个大人闲时提起,乐大人可有意将女儿许给你!”
乐仪听得心惊胆颤,来不及反应,便听见另一男子道:“男女婚配,岂是儿戏?我救他是我的职责所在,并不图他回报。”雨声簌簌,他的声音在静夜里犹为清冷,他越行越远,渐渐的没了声响,乐仪悄然下楼,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翌日天未亮,便听见外头吵闹,乐仪不知府上规矩,以为府里的人都有早起的习惯,遂起身穿好衣裳,坐在房中静静等着婢女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