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共同的敌人被除去之后的事...裴璎想起来前世被打入冷宫前后的那些日子。圣旨降下,她忽然从云端跌落的时候,整个后宫里唯有皇后替她说过一句公道话。只是那时候的皇后,病体沉疴,自身都已难保了,又能帮到她什么呢?裴璎叹了一口气,便只冲着皇后当初这一份难得的善意,只要她不主动出手对付自己,自己也不会主动与她为敌。若她出手了...那就看看谁技高一筹吧。···用罢午膳,裴璎回了寝殿歇晌。许是因着这一上午的功夫她就没怎么消停过,着实有些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
恪嫔眼睛一亮,前些日子里锦美人频频求见皇后,她还以为锦美人是有心向皇后靠拢呢。
如今看来,她是怕皇后一直压着她,不让她侍寝吧?
只怕锦美人面上投靠,心里却对皇后有不少怨气呢。
这样想着,恪嫔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起来:
“哪儿能真让妹妹落到如此境地?别说我了,便是贵妃娘娘也看不下去,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裴璎抬头与她对视:
“还未谢过贵妃娘娘今早的维护之恩。”
恪嫔笑的温婉:
“妹妹这话可就说得见外了。些许小事,贵妃娘娘未曾放在心上。举手之劳罢了。”
裴璎咬了咬唇:
“对贵妃娘娘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
对她来说其实也是小事一桩,不管贵妃开不开口,她都不会有什么损伤。
贵妃打的好主意,想凭着两句口舌让自己为她冲锋陷阵。
也不知,自己当真冲锋陷阵起来,贵妃有没有这个福分,能否承受得住?
恪嫔读错了裴璎的未尽之意,还以为她是真的念了贵妃的恩:
“妹妹诚心想谢,往后总有机会的。”
裴璎点了点头,是啊,有的是机会。
恪嫔自觉心里有底,又“好心”提点她:
“只是,到底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在皇后娘娘面前,妹妹还是得小心侍奉着才好。妹妹从前做得就很好,往后,还是得一如既往才成。”
裴璎抬眸,与她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记下了,多谢娘娘教我。”
···
再回到钟粹宫临照殿时,已经到了要用午膳的工夫。
闻笙在次间里服侍裴璎用膳,闻瑟坐在明间的门口,手里拿了针线在做。
新来的几个,无论宫女还是太监,都先领着二等三等的份例,也做不得近身伺候的活。
闻笙一边儿布菜,一边儿问:
“奴婢听着恪嫔娘娘的话音儿,似乎是想替贵妃娘娘拉拢您?”
裴璎“唔”了一声:
“你没听错。”
“那您是怎么想的?”
裴璎喝了一口汤,不答反问:
“你呢,你怎么想?”
闻笙显然已经在脑子里过过这个问题,话说出口时流利得很:
“奴婢觉得,贵妃娘娘未必可靠。今儿早上凤仪宫里的事,本就是贵妃娘娘自己的亲堂妹起的头儿,贵妃与其说是替您说话,不如说是替冯才人收拾烂摊子罢了。
毕竟,若较真儿来说,满殿的妃嫔和宫人都能作证,您可一点儿没迟。反倒是冯才人,得落个诬陷嫔妃的罪过。”
裴璎点了点头,闻笙受了鼓舞,继续说自己的想法:
“恪嫔说的那些,什么怕您蒙尘,贵妃娘娘不会坐视不理之类的话,也不过是空口白话罢了。
上下嘴皮子一碰,有张嘴就能说得出来,谁知道真心还是假意?”
裴璎微微抬头看向闻笙:
“闻笙姑娘真知灼见,看来,闻瑟的确是该跟她闻笙姐姐多学学。”
“小主笑话我呢。”闻笙红着脸,说完了后头的话:“只是,我私心里觉得,小主先前想要投靠皇后娘娘的念头,恐怕也不是那么靠谱。”
“哦?”裴璎挑了挑眉。
闻笙先往外走了两步,看了看外头,见明间里空着,闻瑟仍然坐在门口背对着屋子做针线,这才回到裴璎身边,压低声音道:
“若不是承恩侯府相逼,您也不会进宫参选。皇后娘娘,毕竟是承恩侯夫人嫡亲的女儿。”
闻笙说的这些,也是裴璎曾经考虑过的。
她放下筷子,轻轻开口:
“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
她没想着当真投靠皇后。
投靠旁人,在旁人的麾下冲锋陷阵?她又不是自个儿立不起来,何必上赶着当傻子呢。
她所有的示好,都只是为了和皇后合作,共同对付那位白月光罢了。
至于这个共同的敌人被除去之后的事...
裴璎想起来前世被打入冷宫前后的那些日子。
圣旨降下,她忽然从云端跌落的时候,整个后宫里唯有皇后替她说过一句公道话。
只是那时候的皇后,病体沉疴,自身都已难保了,又能帮到她什么呢?
裴璎叹了一口气,便只冲着皇后当初这一份难得的善意,只要她不主动出手对付自己,自己也不会主动与她为敌。
若她出手了...
那就看看谁技高一筹吧。
···
用罢午膳,裴璎回了寝殿歇晌。
许是因着这一上午的功夫她就没怎么消停过,着实有些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
等裴璎睡醒,已经到了申时,闻笙告诉她赵御女又来求见。
裴璎初醒,声音里尚且带着几分喑哑:
“她何时来的?”
“将近一个时辰前。”
裴璎诧异:
“你们没跟她说我在小憩?”
“说了,赵御女说她愿意等。”
闻笙的面色不太好看,赵御女不走,他们总不能动手轰人吧?
他家小主才刚晋了美人,若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怕在宫里的名声就听不得了。
若是传到皇帝的耳中,说不得还得吃挂落。
闻笙这般说了。
不料,裴璎却轻笑一声:
“有什么轰不得的?她就是拿准了你们不敢把她怎么样。我就不信,她敢去筠贵嫔的长春宫外做出这番姿态。”
闻笙有些踌躇:
“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裴璎笑弯了眼睛:
“陛下又不是个傻子。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她咎由自取。”
便是真有人想借着这事在她身上泼一盆污水,她裴璎又不是个哑巴。
秦峥对她,正在兴头上呢。
或是娇娇俏俏、或是梨花带雨,解释上那么两句,秦峥便会把这事轻轻放过。
帝王的心,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呀。
或惩或赏,端看他想站在谁那一边罢了。
如今对上赵御女等人,秦峥毫无疑虑会站在她这边。
而她要做的,是把他这一颗心彻彻底底骗过来,即使在面对那位白月光的时候,也要站在她这一边才好。
前世的神仙眷侣,今生若能终成怨侣,演上一出劳燕分飞的戏码,该有多好看?
裴璎想想就觉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