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说没事,只是累而已,柳长临也松了口气,“诗会如何?”“诗会举办得很成功,儿子的一首新作有幸入了前十,听说伯府会把好的诗词送入宫中给贵人品鉴。”这消息让夫妻俩都惊喜不已,“当真能让贵人看到你作的诗词?”柳子淮点头:“伯爷是这么说的。”贵人能看到,说不定还能传到天子面前。能在天子那里挂上名号,指不定落下什么好来。就如帝师随口一言就带给柳家以前熬死都熬不来的机遇一样。柳长临难掩兴奋,他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欣慰不已,“若是你春闱高中桂榜,咱们柳家恐怕门庭就要大不同了,哈哈哈!”
柳三太太对大嫂俩姐妹的暗涌看见当看不见,内心暗暗发爽。
脸上笑嘻嘻的跟柳二太太说了句:“二嫂,这炭炙鹌鹑好吃,你不再来一个?”
庶房的柳二太太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回道:“不用了,弟妹你吃吧。”
平时都不爱搭理自己的人,突然间一副笑容的凑过来说话,让柳二太太有点无所适从。
柳三太太撇撇嘴,觉得没意思,转头跟旁支的婶子聊天。
夏氏的儿媳章氏有点尴尬,婆母今儿一天都在暗暗找茬,只因心有不忿小姑子被柳家拒婚。
唉!勉强不来的事,何必因此生嫌隙。
这柳家眼看着要起来的态势,得罪了对她们家能有什么好处。
女席这边气氛稍有凝滞,男席那边却轻松许多。
大儿子不在,柳长临就是被亲友奉承的那个,如今官居五品,在家族里是最高官位的大人,自然有所得意。
加上大儿子天资过人,才名不凡,更是让柳长临长脸。
将要入门的儿媳妇门第是低点,长得听说也不好看,但对于他来说,因此获得了实惠最重要。
门第低点那就靠自己,长得不好看日后就纳个漂亮妾室弥补,相比这桩婚事带来的机缘跟好处,这一切都不是事。
有帝师这层关系,儿子一旦高中,柳家日后定会蒸蒸日上。
柳长临自信自己的儿子会把握住机会。
一直到酒尽人散,柳子淮都没有出现。
他坐在书房里,陷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还勒令陈贵不要打扰他,弄得陈贵在外头抓耳挠腮了好久才去告知了老爷太太。
送走客人后柳氏夫妻俩匆匆赶来看儿子是怎么回事。
儿子回来了却没有出来待客,原本他们还以为儿子是在诗会上喝多了酒,如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淮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诗会上出了什么事?”
掌上灯,看见神思恍惚的儿子,柳大太太心里不由发紧。
她从未见过儿子这般失神的样子。
柳长临也看着儿子,紧张的问:“是不是在诗会上没发挥好?”
在黑暗中消沉了半个多时辰的柳子淮,面对父母先后发问勉强撑起了精神。
他抹了把脸才说道:“儿子没事,就是出去一天都在斗诗饮酒,累着了而已,让爹娘担心是儿子的不是。”
柳大太太立马心疼不已的吩咐红娟让厨房煮碗参汤给儿子补身。
听到儿子说没事,只是累而已,柳长临也松了口气,“诗会如何?”
“诗会举办得很成功,儿子的一首新作有幸入了前十,听说伯府会把好的诗词送入宫中给贵人品鉴。”
这消息让夫妻俩都惊喜不已,“当真能让贵人看到你作的诗词?”
柳子淮点头:“伯爷是这么说的。”
贵人能看到,说不定还能传到天子面前。
能在天子那里挂上名号,指不定落下什么好来。
就如帝师随口一言就带给柳家以前熬死都熬不来的机遇一样。
柳长临难掩兴奋,他重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欣慰不已,“若是你春闱高中桂榜,咱们柳家恐怕门庭就要大不同了,哈哈哈!”
柳大太太也欢喜不已,脑里已经想到有诰命加身的一天。
父母的与有荣焉,让柳子淮的思绪又回到伯府梅园那一刻。
或许,他还能有更大的造化......
“我儿有这般出息真是多得帝师谢大儒指点,他可真是我们家的大贵人哪!”
本来张嘴要说点什么的柳子淮倏然收住了口。
柳大太太恍然不知自己一句话,就让脑子发热的儿子如浇冷水。
山长肃严的面容在柳子淮的脑里闪过,让他顿时意识到后果。
稍有不慎,柳家将名声扫地,一切难保。
他奢望了。
认知到这点,柳子淮心情再次跌落谷底,但还是勉强撑起笑容与父母说了些诗会上的趣事。
离除夕还有三天,柳家给云家送来了半车年节礼。
云家回了半车回礼。
并且给谢大儒和旁支的谭氏也送了节礼。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流云锦的缘故,谢家主支也随着傍支回了云家一份年礼。
随后就是过年。
除夕,云玄月设香案祭拜父母。
柳絮般的雪花飘挂在院子里干枯的树枝上,苍穹蒙蒙色如暮。
清扫干净的院落一角,香案上蜡烛成泪香成灰。
云玄月朝着皇陵方向跪拜,然后又朝着江南方向伏地叩首。
再三叩拜后,才合掌祷告:“父亲,女儿已经回到京都,现时虽不能去您坟前祭拜,但能在此地思寄长空,女儿已经很高兴。
您且等等,终有一日我和弟弟会光明正大的把您和母亲迁入皇陵,让你们得享长明灯火,受子孙瞻仰!
女儿在此立誓,必不辱父母重托,弟弟也会跟女儿一样,永记教诲。”
铿锵有力的低语,是激励她步入京都旋涡的勇气。
从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身负重责,因而不敢浪费半点光阴,不但读书明智,还习武健身。
有好的身体好的体力,才有精力跟能力完成心中的目标。
在她身后,贴身跟随她十几年的几个奴仆,也跪在地上,连一直在外忙活的问棋和朱大个也回来了。
大家齐齐跪拜,无不激动含泪。
筹谋了许多年,他们终于都来到了京都。
这里,将会风起,云变......
除夕一过,各家各户不是忙着上香就是忙着到处拜年。
做为还未成亲的姑娘,家中无长辈,云玄月不打算花时间走这习俗。
到了初三才让人给谢家和柳家送去新年贺帖。
巧合的是,柳子淮也在这一天偕同几个关系好的同窗去给谢大儒拜年。
谢家新年几乎天天都高朋满座,谢大儒年纪大了,不耐烦跟那些曾经的同僚或下属交际,都是让儿子们去应付。
初一领了宫里的新年赏赐,初二他就回到书院图清静了。
弟子们来书院给他拜年,他当送上门来给他抽查功课。
一个个的都考了一遍。
然后叮嘱:“再有一个来月,你们就要下场应考,年节期间不可因杂事放松, 贴经杂文策问都需有针对性复习,不可偏科。”
几个弟子都态度恭谨的应下,并谢山长教诲。
谢大儒摆手让他们退下。
结果等人将退出门口时,他目光扫到落在后面的柳子淮,想起了什么出声问了句:“子淮可有见过你的未婚妻?”
听到这问话,柳子淮的身影不由一滞,内心发虚的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