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冒着被抓的风险保护我?谢临川执拗地望着薛忍冬,等待她的答案。薛忍冬的脸红了一下,目光飘向一边,组织了半天措辞也没组织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最终恼羞成怒地抬起头,说道:“美女的事你少管!”说着就丢下谢临川一个人走了。谢临川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隐约察觉到薛忍冬应该是害羞了。按理说,没得到答案,谢临川应该感到失望的。但不知为什么,一想起薛忍冬刚才那副模样,他嘴角的微笑就压不下去了。
这种时候,薛忍冬怎么可能真的听话不跑?
直接忍着小腿的酸痛,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一边跑一边龇牙咧嘴。
没及格的速度真的是伤不起!
但谁让谢临川是个大美人呢?她可舍不得那么好看的脸被纠察队揍得鼻青脸肿的。
她今天还非得英雄救美不可了!
薛忍冬跑进一个死胡同,直接把包袱打开,把里面的人参和两个大灵芝收进了空间里,包袱则被非常无情地扔在了地上。
不然上面的土不好解释。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红袖章也追上来了。
“跑!接着跑啊!”红袖章没好气地指着薛忍冬点了两下,走近之后却突然哑了声。
“怎么又是你?”
薛忍冬叉着腰倒打一耙,“我还没问你呢!你老追着我干什么?当心我举报你耍流氓啊!”
“谁耍流氓了?”红袖章急了,“你这回可让我抓住了啊!刚才那包袱里是什么?赶紧交出来!主动交代才能从轻发落。”
这时谢临川也追了上来,皱着眉头抢在薛忍冬前面说道:“那是我的包袱。”
眼看着红袖章要回头找谢临川的麻烦,薛忍冬立刻大声嚷嚷道:“什么你的啊!咱们两个都处对象了,你还跟我算得这么清楚!不就吃了你几块鸡蛋糕吗?真小气!”
红袖章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你别耍花样,老实交代!”
“喏,就在这呢!”薛忍冬往地上一指,“鸡蛋糕都被我吃了,只剩一个空包袱了。”
“怎么可能……”红袖章惊疑不定地望着地上的空包袱,“你一边跑一边还能吃这么多东西?”
他明明记得之前包袱还鼓囊囊的!
薛忍冬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怎么了,没见过能吃的女同志啊……”
红袖章都无语了。
好家伙!一大包鸡蛋糕都吃了!
好歹给对象留一个啊!
想到这,红袖章看向谢临川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兄弟,我理解你。你不舍得给她是对的,她是真的一个也不给你剩啊!”红袖章想到上次的事,眼神变得更加诡异,转头幽幽地对薛忍冬说道:“上次那些山杏只剩下半筐……不会也是让你偷吃了吧?”
薛忍冬:“……”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算了,嘴馋也不是什么大事。下回可别这样了,年纪轻轻胃都糟践完了!”红袖章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行了,既然抓错人了,你们就赶紧走吧!”
薛忍冬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顶着红袖章看奇葩的目光,冲谢临川使了个眼色,就走出了死胡同。
谢临川今天异常地沉默,乖乖地跟在薛忍冬身后,直到红袖章也走远了,才开口说道:“你没必要和我扯上关系。我的成分不好,会连累你。”
“哎呀!事出从权嘛!”薛忍冬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把你抓走吧?”
“为什么不能?”谢临川急走了两步,挡在薛忍冬面前。
为什么要冒着被抓的风险保护我?
谢临川执拗地望着薛忍冬,等待她的答案。
薛忍冬的脸红了一下,目光飘向一边,组织了半天措辞也没组织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
最终恼羞成怒地抬起头,说道:“美女的事你少管!”
说着就丢下谢临川一个人走了。
谢临川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隐约察觉到薛忍冬应该是害羞了。
按理说,没得到答案,谢临川应该感到失望的。
但不知为什么,一想起薛忍冬刚才那副模样,他嘴角的微笑就压不下去了。
他看着薛忍冬走得飞快的背影,体贴地没有追上去,转身向着邮局的方向去了。
人参没了,他只能通过最不喜欢的方式,拿到买药材的钱了。
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谢临川脸上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气沉沉的冰冷。
九里村的人只知道他是个老右,是不受待见的高知,却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这个时候人人喊打的大资本家。
他能够在十六岁攻读下博士学位,除了本身的天赋,也少不了家庭提供的人脉、资源、物质上的支持。
只不过出事的时候,他的父亲恰好在国外出差,才躲过了一劫。
这些年,父亲每个月都给他汇款,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钱,都到不了他的手,而是进了另外一个人的口袋。
这个人就是公社管委会的马主任。
谢临川下放到这里,和其他老右一样,都是公社的重点监管对象。
可以说是生杀予夺的大权,都握在人家手里。
想到每次马主任的眼线发现他去邮局时的那副嘴脸,谢临川就对去邮局拿汇款单的事产生了生理性的抗拒。
他厌恶那些人贪婪却冠冕堂皇的嘴脸。
那些人明明是贪图他的钱和侨汇券,却总是装出一副要改造他的样子,抢走钱的同时,还要在言语上敲打、辱骂他,仿佛夺走他的钱是对他的恩赐一样。
比起村民们看病不给钱,谢临川更厌恶这些得了便宜还要倒打一耙的人渣。
可是为了继续把卫生所经营下去,维持勉强平静的生活,有些事就不得不面对。
谢临川满心以为薛忍冬今天拿走他的包袱之后,应该是趁机把东西毁尸灭迹了,才躲过了纠察队的搜查,对找回东西这件事压根没抱希望。
当然,他知道薛忍冬是为了他不被抓进去才出此下策,自然也不会把这一切怪到薛忍冬的头上。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
谢临川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邮局的窗口。
“我叫谢临川,来取这几个月的汇款单。”
邮局的办事员听了,在一堆信里翻找起来。
“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这哪是几个月啊?都快一年了!都在这呢,你自己看看吧!不过要是对不上,恐怕也找不着了,你这时间也太长了!”
办事员找出一沓子信,表情古怪地看了谢临川一眼,才把信推到他面前。
谢临川却根本没有核对的意思,面无表情地把信一股脑儿揣进口袋,就tຊ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邮局没多久,就有一个中年人不怀好意地跟了上来。
“谢临川,你那个资本家爹又给你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