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被王家女郎害得摔破了头,以她的风格,也必得打破王家女郎的头才肯罢休。至于别人会怎么评论,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白英:“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疼爱九娘子。”顿了下又道:“老夫人夸几位娘子有血性,不许大夫人罚她们。”张祯喜道,“不用跪祠堂了?”白英肯定地点点头,“不用跪了,兴许一会儿就来看望你呢。”这个家里,掌内宅的是大夫人,可老夫人若是发了话,大夫人也不好违逆。还真被白英说中了,用过朝食,张家几位女郎就约着来看张祯。
次日清晨,张祯醒来时天才微微亮。
她轻轻抬了抬左腿,能动,又抬右腿,也能动。
真好,昨日种种并非梦幻,她活着,而且还很健康!
生过重病的人才知道,健康无价。
也许,真是爷爷感动了上天,才给了她再来一世的机会。
她当珍惜。
哪还睡得住?试探着下了卧榻,迈出第一步,又一步,一开始还有些僵硬,慢慢变得自然顺畅。
内间不算大,从卧榻走到房门,只有十六步,她是越走越欢喜。
走路的感觉如此美妙,真是久违了。
朦朦晨光中,张祯抬腿踏步,无声大笑。
她是先天性脊椎疾病,自七岁时病发,就没有再走过路,此时恨不得出去跑两圈。
但不等她出门,半夏已经听到了内间的响动,进来服侍。
柔声细语地道,“九娘子,你怎起来了?伤还没好,二爷、二夫人都让你多歇着,不用去请安。”
张祯笑道,“无妨,我好多了。”
半夏看她精神振奋的样子,也笑道,“是比昨日好得多。”
招呼小丫环送来热水,自己伺候洗漱,又换了包扎伤口的绢帛。
然后捧出几套衣物,让张祯挑选。
张祯实不知那些衣物上绣的什么图案,也不知什么款式,选了一套胭脂红的。
心情这么好,就该配热烈鲜艳的颜色。
刚刚换上,蔡琛得用的丫环白英就来传话,也是让她无需去请安。
张祯便也不坚持,闲话几句,问道,“昨晚,阿爹拦下祖母了么?”
张府这位老夫人姜氏可不一般。
别的老夫人到了她那年纪,可能含饴弄孙,修身养性,她不是。
她生性孤僻,年纪越大越是偏执自负,我行我素,平等创飞所有人,绝不精神内耗。
别说儿媳妇们在她面前没脸面,儿子们也没多少。
对于孙儿孙女,她也爱答不理的。
相较而言,稍微得她喜爱的只有三儿子张泊那一脉。
白英苦笑道,“拦下了。”
但二爷和二夫人、大夫人也挨了一顿骂,骂得二爷跟二夫人过了一晚还神情抑郁。
张祯叹道,“祖母是想为我报仇。”
在张老夫人心里,儿孙们不争气,不入她的眼,她可以嫌弃,但和外人比起来,那还是好上一千一万倍。
孙女被王家女郎害得摔破了头,以她的风格,也必得打破王家女郎的头才肯罢休。
至于别人会怎么评论,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白英:“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疼爱九娘子。”
顿了下又道:“老夫人夸几位娘子有血性, 不许大夫人罚她们。”
张祯喜道,“不用跪祠堂了?”
白英肯定地点点头,“不用跪了,兴许一会儿就来看望你呢。”
这个家里,掌内宅的是大夫人,可老夫人若是发了话,大夫人也不好违逆。
还真被白英说中了,用过朝食,张家几位女郎就约着来看张祯。
见她不再痴傻,全都欣喜不已。
如意喜极而泣,哽咽道,“阿爹阿娘说你好了,我还不信,真是上天降福,三清保佑!”
妹妹变成正常的小女郎,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阿娘崇道,天天拜三清,她原以为无用,没想到真的能如愿。
以后她也拜。
婉娴好奇地打量张祯,“九妹妹,你比以前还好看。”
还是一样的眉眼,但以前再美,也如泥塑木胎,现在却像泥塑木胎活了过来,轻盈灵动。
张祯笑道,“四姐姐,你更好看。”
在她印象中,大伯母杨氏乃是古板守礼之人,希望女儿温婉娴静,故而取小字婉娴。
但事与愿违,婉娴并不温婉,是活泼好动那一款。
得她夸赞,婉娴摸摸自己的脸,笑道,“咱们都好看,张家就没有难看的人。”
如意伸手羞她,“这话,咱们不能自己说,得别人说。”
婉娴挑眉,“我就自己说了!不服,来战!”
不得不说,昨天那一架,让她打出了勇气,更打出了自信。
如意拱手认输,“不敢不敢,谁敢与张四将军争锋!”
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和姐妹们笑成一团。
自家姐妹受了伤,头上还缠着绢帛,她们本该安静沉痛,不该欢笑吵闹。
但和恢复神智相比,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张祯也跟着笑,笑完正色道,“四姐姐,姐姐,十妹,十一妹,谢谢你们!”
婉娴故作豪迈,“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被欺负,等于我们也被欺负!”
雪玉也道,“九姐姐,你别说那见外的话。”
灵雁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孩子气地道,“九姐姐,谁欺负你,我便打谁!”
如意则有些歉疚,“神悦,你不怪我就好。”
若非她恳求,阿娘也不会让她带神悦去周家。
她好端端地带人出去,却没能好端端地带回来,这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