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邺安拢眉,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好像我给他出了一个多么复杂的难题,但是他有说:“阿笙,这件事儿,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我装出体谅的模样,“周邺安,我不想你为难,如果你处理起来棘手,我可以咽下全部的委屈,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楚家、和你父母闹得太僵。”周邺安哄着我:“先睡吧!”不知道周邺安在和楚梵结婚的事情上,是不是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为了安抚我,他带我去公安局见了锦城刑侦支队队长彭烨,当着我的面儿,说了一下我舅的情况。
晚上,周邺安来出租房找我。
房间里没有亮灯,一片黑魆魆,他开了灯,往卧室走。
进到卧室,见我背对着门口,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他问我:“打电话怎么没有接?”
我从公寓那边不辞而别,电话也没有接,周邺安过来抱我,说以为我回去陪外婆了。
待抱起我,见我眼里蓄着泪水,哭的双眼通红,他微怔,蹙眉问我怎么了。
我控制不住情绪,埋进他的怀里,抓住他衣衫前襟,哭的撕心裂肺,嚎啕不止。
周邺安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吓得不轻,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我。
“阿笙,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啜噎着,双肩抖得厉害,话都说不利索。
我问他我舅舅什么时候能出来。
周邺安以为我是因为我舅的事儿才哭,告诉我说我舅的案子年头有些久了,得逐层走关系,即便是楚梵外公现在退休了,但当权的几个头儿,都是她外公一手提拔上来的,事情没有那么好办。
“可以找纪检委查她外公,只要坐实了她外公渎职,在我舅舅故意杀人一事儿上徇私舞弊,我舅舅一事儿就可以再审了。”
为着我舅舅的事儿,早年外婆没少去上访,我也寄过举报信给相关部门,但是都不了了之了。
可是周邺安不同,他是家族企业,能为锦城增创GDP,他肯帮我的忙,我舅舅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难办了。
至少,我认为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在他那里,能撞出来一个豁口。
周邺安蹙眉,“阿笙,你舅舅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你要想办法?你还要用多久的时间想办法?你知不知道,你耽搁一天,我舅舅就多一份危险!”
我冲周邺安没了形象的大吼大叫,像个疯子一样失了理智。
周邺安并不打算走举报这条道,在他看来一旦举报,牵扯甚广,指不定要连根拔出来多少的泥,他还不至于因为我,去开罪锦城数不胜数的大人物。
“你知不知道,楚梵干了多恶心的事情?她说她会把我妈的骨灰还给我,她是把我妈的骨灰还给了我,可是她往我妈的骨灰里兑了尿和水泥,做成了一块砖!”
我气到发疯,四肢抽搐,整个身子都是麻的。
天知道,我想过无数次和楚梵、和楚家同归于尽的办法,可理智告诉我,我还有外婆,还有在监狱里服刑的舅舅,我一旦被楚梵逼疯,做出来违法犯罪的事情,外婆会为我伤心惋惜不说,楚梵外公指不定怎么折磨舅舅,我不能冒着外婆和舅舅会受到伤害的风险去赌。
我和楚家、和楚梵势不两立,但我要全身而退,这个仇,不能凭我一腔蛮力去报!
我要借势、要用人,而周邺安,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闹得凶,周邺安抱都抱不住我,我在他怀里扭打,把对楚梵的怨恨,尽数撒在他身上。
周邺安由着我闹,直到我失手,甩了他一耳光,处在癫狂状态中的我,才惊厥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情。
时间好像静止一般,掌掴的声响似还在空气中回荡,我怔愣的看了看周邺安被我打偏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发麻的掌心。
下一秒,双手抱住脸痛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周邺安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他见我自责,重新抱住我,语气里透着股无力,“阿笙,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儿,是我不好,我该亲自看她把你妈妈的骨灰还给你的。”
我回抱住周邺安,眼里是怒、是怨、是恨。
我倒是想怪周邺安昨天出的主意有错,但归根结底,如果有错,我与他重修旧好,才是大错特错。
经此一事,我气到发指,周邺安若是怜悯我,这个婚,楚梵就别想结成!
—
一整晚,我抱着周邺安,时不时掉眼泪,央求他不要娶楚梵,我说:“如果你娶了楚梵,我真的会自杀、会疯掉!周邺安,我可以不嫁你,但你不可以娶楚梵,答应我,不要娶她,可以吗?”
周邺安拢眉,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好像我给他出了一个多么复杂的难题,但是他有说:“阿笙,这件事儿,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我装出体谅的模样,“周邺安,我不想你为难,如果你处理起来棘手,我可以咽下全部的委屈,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楚家、和你父母闹得太僵。”
周邺安哄着我:“先睡吧!”
不知道周邺安在和楚梵结婚的事情上,是不是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为了安抚我,他带我去公安局见了锦城刑侦支队队长彭烨,当着我的面儿,说了一下我舅的情况。
彭烨约莫三十五、六岁,除了自身能力以外,家里应该也很牛-逼,不然这个年纪,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彭烨显然不是楚梵外公那一伙的人,他为人圆滑,没有言明会走关系再审我舅的案子,但也没有拒绝,用一种委婉又给人希望的态度,告诉我说:“这件事儿,一旦办成,我最次也会升个副局,但是失败,你们逃不掉,我也逃不掉,换言之,这是一场豪赌,我需要更多的筹码。”
彭烨口中的筹码,并不单单指金钱,还有证据,足够可以扳倒楚梵外公余留势力的证据。
我明白彭烨话中的意思,周邺安更明白,他和彭烨说:“我这边考虑一下。”
有周邺安这层关系,彭烨又安排我去监狱见我舅。
周邺安没有跟进来,兀自点了支烟,让彭烨带我进去。
登完记,进监区的路上,彭烨问我:“你和周邺安什么关系?”
我反问:“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他一笑,摊了摊手,“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和楚家千金楚梵有婚约。”
我微微一笑,“我是他小姨妹,也是在他身下躺了三年的情-妇!”
彭烨挑眉,随即笑了,“他和你的关系,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