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莉莉心里一句一句的惊讶往外蹦。她心说:厉害了我的同桌,刚才那氛围连喘个气都带压低声音的,没成想秦昕丝毫不怂,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下顾野的脸。原来秦昕这么刚的吗?她竖了个大拇指,对秦昕说:“从今以后,我看谁还敢说你没脾气,就得这样,你越是看起来好欺负,越是有人来欺负你,就得刚一点儿!”秦昕没说话。回了教室后,拿了抽屉里的报名表就去了老师办公室,在里面被老师拉着就高考志愿的事情谈了会儿话,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游淮嘴里嚼着糖,毫无组织纪律性的站在自己班队伍里。
男女交错的队形,秦茵就在他后面,扯着他挡住老师的视线,自己在那儿整理着发型和衣服。
游淮有些不耐烦,“你在这儿走秀呢?”
“你懂什么。”秦茵立马怼了回去,轻声说,“乔之晚在呢!”
游淮顺着这话往后看了眼,正后方的队伍里,换了运动款校服的女生扎着马尾,两条胳膊细白,在一堆人里面格外出挑,做预备动作时侧着身子,眼神却往理科班的队伍瞟。
游淮一看就明白了,顿时就乐了,“省省吧,上次在阿野家不就试探过了,她算不上你情敌。”
旁边晃着胳膊的男生困得要命,听了一耳朵八卦忍不住问:“哟,那谁是我们茵姐情敌啊?”
游淮没说话,只是看着秦茵笑。
秦茵二话没说,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低声骂了句:“你没完了是吧?”
话没说清楚,像是两人可见的秘密。
旁人听得稀里糊涂,奇怪地在体育馆看了一圈,“这儿还有别的漂亮妹妹?不就我们茵姐和美术班乔之晚吗?”
游淮躲闪着秦茵的踹,笑着说:“是吗,那你眼神不太行,再看看呢?”
再看看——
文科班行列,站在第二排的女生穿着校服外套,在一群运动裤里,身上的百褶裙格外显眼。
双腿细长,踩着双帆布鞋。皮肤很白,眉眼柔和,头发被随手盘了起来扎成个丸子头,显得那张脸更纯了。
——秦昕。
“不能够吧,秦昕跟顾哥有交集?”
游淮胸腔震动,干脆直接截了秦茵打过来的手腕,声音压低了些,似笑非笑地,“哪有什么交集,两个世界的人,你说是吧,秦茵。”
秦茵瞪着他。
在自由活动后,秦昕的丸子头散了,赵莉莉伸手要帮她重新扎。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我自己扎都没给你扎的这么好,不过,昕昕你的头型好圆哦,这种头型是最适合扎丸子——”
今天就跟说话和别人犯冲似的。
第三回了,赵莉莉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
是横空砸过来的一个篮球,跳跃着落在她们正前方。那颗篮球带着些惯性砰砰砰地往前跳了几步,最后停在了秦昕的跟前。
“不好意思同学,手抖。”
穿着红黑相间篮球服的少年站在篮球架下,在所有人看来的视线中唯独只望向了站在那儿的秦昕。
“走不动路了,能拿过来?”他嗓音带笑,不怀好意的心思丝毫不遮掩,就这么直白的逗小姑娘。
秦昕低头看着脚前的篮球,又抬头看向顾野。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
第一次在楼梯口时赵莉莉就感觉到了,秦昕和顾野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气场。
黏稠浓密的,像是麦芽糖浆,反复稍微拌一拌便能密不可分。
今天更是,顾野本来就是焦点人物,跟谁说句话都能引发许多猜测,篮球往这边一砸,像是故意的。
刚才跟游淮说不能够的音乐班男生瞧见这一幕,挠挠头,对游淮说:“怎么看着,又像是有点儿能够了呢?”
秦昕沉默着和顾野对视,许久,她才“哦”了一声,在众人揣测的目光下,也笑了一下,连句借口都没找,拒绝的直白,“不好意思,我也走不动。”
说完,拉着赵莉莉的胳膊就走了。
赵莉莉心里一句一句的惊讶往外蹦。她心说:厉害了我的同桌,刚才那氛围连喘个气都带压低声音的,没成想秦昕丝毫不怂,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下顾野的脸。
原来秦昕这么刚的吗?
她竖了个大拇指,对秦昕说:“从今以后,我看谁还敢说你没脾气,就得这样,你越是看起来好欺负,越是有人来欺负你,就得刚一点儿!”
秦昕没说话。
回了教室后,拿了抽屉里的报名表就去了老师办公室,在里面被老师拉着就高考志愿的事情谈了会儿话,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秦昕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的,估计又要下雨。
走廊里同学的笑闹声惊动了树梢停留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往天际。
有风吹过,秦昕闻到空气中很淡的薄荷味,她往教室的方向看去一眼,最后步伐还是拐了个弯,走向走廊尽头厕所的方向。
洗手池的水龙头没关紧,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着水珠。
秦昕刚拧紧水龙头,就看见镜子里出现熟悉的身影。
站在她身后的少年身上篮球服还没换,手上的水都被体温滚烫了一遍,擦过她手臂,重新打开她刚关上的水龙头,认真地冲洗着自己的手。
百褶裙贴着运动裤,两双腿挨着似乎在空气中亲密接触,比上方神色冷淡的男女要诚实。
赵莉莉没说完的话是,顾野的手指很适合拍偶像剧。
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皮肤又白,指节弯曲时青筋都若隐若现。
“秦昕——”
顾野的声音是燃烧冬日的最后一把火。
他笑着,贴着她耳垂,呼吸落上去,绞着心脏问她。
“你就这么报答我?”
秦茵打开水龙头慢慢洗着手,旁边林琳还在絮絮叨叨念着,“其实秦昕平时的性格根本不像是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话的人,除了故意的我真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秦茵笑了,“故意吸引顾野的注意?”
林琳点头,可不就是这样,小女生的心思弯弯绕绕,平时班里男生传纸条不小心砸到秦昕,秦昕都会没脾气地捡起来递回去,篮球场那出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她不太喜欢秦昕,这种不喜欢在之前只是被压了风头的不悦,但在老师办公室那回后,就成了厌恶。
私底下都在说她林琳给秦茵当跟班,这些暗地里的谣言她管不着,但这话从秦昕嘴里说出来她就介意,因为在林琳看来,秦昕这种贫困生连她的后脚跟都够不上,摆什么姿态,又凭什么?
“那不然呢?茵茵你不要太天真,她之前给你做事那都是为了钱,私底下我老听她跟别人讨论顾野的。
她们说话的声音没有压低,带着些不怕被人听见的肆无忌惮。
话音传进了狭窄的女厕所隔间,落进和秦昕一起躲在厕所隔间的顾野耳朵里。
他低声笑着问:“私下讨论我什么?”
秦昕面无表情:“说你人浪玩的花。”
顾野顿时就笑了,胸腔都震动,难得笑得张扬,与他平日冷淡气场相悖的少年气就这么落了秦昕满身。
“多花啊?”
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她看。
眼眸里流转的光华让秦昕一愣。
明明两人之间还隔了段距离,并没有任何亲密接触,但气氛却显得十分暧昧。
外面秦茵和林琳仍在议论着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说着秦昕的倒贴行为,而隔间里,顾野却忽然朝秦昕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问她,“这样算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