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下宋菁可傻眼了。去昌图谈和的人最晚明日便要出发,再晚就来不及了!崔寿慌了神,“这……这可如何是好?”宋菁也有些急,“崔公公可有往指挥使府里递消息的法子?”崔寿摇头,“为了避嫌,咱家和贾大人表面上不曾来往!就连消息也是亲自见面传递……”宋菁皱起眉头,这可就难办了……脑中飞速旋转,突然一个精光闪过,她只觉后背嗖得一下凉了。见她白了脸,崔寿急了,“又怎么了?!”
她看着还有一段距离的窗户,心中暗自咬牙。
此时翻窗定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她只能躲进书案旁的矮柜里。
矮柜虽有细小镂空,但只要不仔细观之,便不会有人发现。
宋菁缩紧了身子,心里祈祷着——可万万不要被发现!
随着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放下就赶快出来!”
那人嗯嗯啊啊地应着,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捧着折子朝书案走来。
宋菁躲在矮柜里,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生怕他注意到自己藏身的矮柜。
可这家伙不知搞什么鬼,停在书案前好半会儿都没走!
好在门口传来太监的催促声,“看什么呢?放好了还不出来!”
那人闻言忙应了一声,“没看啥,找个地方放折子。”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回去,“掌印公公真是累啊,那折子堆的都没地方放了。”
小太监冷哼一声,“你以为跟你似的呢?那可是掌印公公!”
“那是那是,公公说的是。”
随着又一声咯吱,两人的对话被隔在了门外。
宋菁长长吐出一口气,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才蹑手蹑脚的翻出了窗。
离开司礼监,她朝尚衣监而去。
年关将至,尚衣监为皇上和各宫主子置办新衣,异常忙碌。
她趁人不备,悄悄潜进了尚衣监掌印的值房。
崔寿猛然见了她,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你……你怎得来了!”
他紧咬着牙根,忙透过窗子左右查看。
“不是说了!若有事找贾大人,晚间来见我!你这大摇大摆的来,是嫌我活得太长了吗?!”
“公公误会,若非不得已,小的怎敢让公公涉险!”
宋菁焦急道:“实是情形焦灼,不得已为之!”
崔寿无奈地长叹一声,“又怎得了?”
“谢司宴要暗中下手杀了陈将军,必须要让贾大人将他的计划传给陈将军!”
崔寿闻言顿时白了脸,“祭天大典在即……贾大人奉命前去监工,这几日都不会来宫里!”
“什么?!”
这下宋菁可傻眼了。
去昌图谈和的人最晚明日便要出发,再晚就来不及了!
崔寿慌了神,“这……这可如何是好?”
宋菁也有些急,“崔公公可有往指挥使府里递消息的法子?”
崔寿摇头,“为了避嫌,咱家和贾大人表面上不曾来往!就连消息也是亲自见面传递……”
宋菁皱起眉头,这可就难办了……
脑中飞速旋转,突然一个精光闪过,她只觉后背嗖得一下凉了。
见她白了脸,崔寿急了,“又怎么了?!”
宋菁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看向崔寿。
她,好像忘了一件事……
……
午时,河边直房。
高立用过午饭歇了,可孙全却还得守在门口,生怕公公睡醒了找人。
他从早上到现下,连口热乎水都没喝上,此时已是手脚发僵,浑身冰凉。
这时,一个人影忽从廊下走来。
他弓着腰,双腿夹得紧紧的,不过几步的路,却走了好一会儿。
这副样子,不用仔细看孙全也知道是谁。
“天寒地冻的,公公还没用午饭呢吧?不如回房歇一会儿,小的替您守在这儿。”
孙全连眼皮都没掀开,“干爹的事,向来是我亲力亲为,不用假于他人之手。”
瘦长条干笑一声,“孙公公的孝心宫里谁人不知……”
“只是……”他话锋一转,“小的身为您手底下的人,也得尽尽孝心不是?”
孙全并不买账,“有甚么事,直说罢。”
瘦长条见状面上讨好更浓。
“小的一直在您身边伺候,近几日不懂事……今日就让小的守夜,好歹在您跟前尽尽孝心!”
孙全耷拉着眼皮瞧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确实有些太冷了,我熬不住了,你替我守吧……”
瘦长条大喜,还想磕头道谢,孙全却已负手离开了。
深冬的天,几个呼吸间便能把人冻透。
他站在廊下,冻狠了便搓两下胳膊,却也tຊ心如甘饴。
这时,一个眼生的小太监突然从远处高呼着跑来。
“孙公公!孙公公!”
瘦长条忙皱眉喝止:“快闭嘴!公公们都歇着了,你这么喊不要命了!”
见小太监闭上了嘴,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瞧着你眼生,哪个值上的?”
小太监喘匀了气回道:“小的在司礼监当值。”
瘦长条闻言打量了他几眼,“找孙公公什么事?”
他语气不太好,小太监有些犹豫。
“小的……小的能亲自跟孙公公说吗?”
“亲自跟孙公公说?你当你是谁?有事快说!”
小太监被他吓了一跳,犹豫了半晌才开口。
“孙公公叫小的看着谢掌印身边的宋菁,她刚才急匆匆走了……”
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
被压弯的树枝随风晃动,扑簌簌落下一地的雪。
透过窗子看过去,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小皇帝看得目不转睛,谢司宴陪在一旁,两人脸色倒是一致的发沉。
良久后,小皇帝收回视线,朗声道:“年关将至,宫里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年可有什么新花样?”
“回皇上,准备得差不多了,跟往年差不多。”
小皇帝闻言沉了脸,“又是那些东西,都瞧腻了。”
谢司宴没说话,又听他问道:“今年宴请百官的名录可出来了?多请几个有趣的,特别是武将,比文官可有意思多了。”
语气里带着对文官的嫌弃。
谢司宴看了他一眼,劝道:“皇上,秦阁老面前不可说这些。”
小皇帝闻言面色一僵,“这么说还是去年那批人了?”
见谢司宴垂眸不语,他整个人颓了下去,“知道了,下去吧。”
谢司宴垂眸应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乾清殿。
回司礼监的路上,他透过高高的宫墙看向阴沉的天空。
“那边怎么样了?”
霖峰跟在一旁沉声道:“回大人,一切顺利。”
谢司宴收回视线,懒懒地倚在抬舆上。
“密信她看到了?去报信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