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头痛欲裂,侧身背过去,假装没有听见。林时笙却坐到我身边,去拉我的被子:“姐姐,我来看你,你怎么样了?”“爸妈都很担心你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人。”听见她提起林父林母,我终于再忍受不住。我伸出手一把将被子扯下,声音嘶哑:“我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你和他们……也算我的亲人?”我在林家呆的那两年,与监狱没有两样。林时笙的污蔑,亲生父母明目张胆的偏心,让我在整个静安都无法驻足。林时笙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件事你也没必要责怪律言。”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一条毒蛇从背脊往上爬。
我悻悻睁开眼,对上商律言那漆黑的眼眸,打了个颤。
“你还想怎么样?”
商律言一身西装笔挺,眼神冰冷轻蔑地睥睨着我。
他什么也没说。
却让我忽然双眼发酸,想起与他初见地那天。
那是在八年前的认亲宴会上,我作为林家的真千金被父母介绍给众人。
可我穿得没有假千金林时笙华贵漂亮,甚至连套像样的礼服都没有。
因为在宴会开始前,我的礼服不知道被谁给剪碎了。
我只能穿着从乡下穿来的打了补丁的衣服,局促地站在一群少爷小姐中间。
所有人都嘲笑我是土包子烂泥巴,还故意使绊子让我摔倒出丑。
只有一人推开拥挤的人群将我扶起。
那个人,就是商律言。
当时他细心地为我擦去裙摆的污渍,又拿出一枚精致镶嵌着蓝宝石的发卡将我枯黄的碎发夹在耳后。
而后他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我永远记得这句话。
也是因为这句话,我开始试着不再自卑。
别人会的,我学;别人不会的,我也学。
我像一只井底之蛙,虽然没有见识,却努力想要见一见天地。
可就在我快要见到光亮的时候,商律言一脚又将我踹回了地狱。
此时病房里安静得瘆人。
因为回忆,姜夜沉面色逐渐凄凉。
我喉间滚动:“商律言,当年你送我的那枚发卡……”
话没说完,被商律言身形寒冷彻骨的声音打断:“早就被我丢了。”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
“轰隆——”
门关那刻,窗外忽然大雨滂沱。
闪电照亮夜色,我惨白的脸色一览无余。
早就丢了吗?也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总该是握不住的。
我闭上眼,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将牙关咬得发酸。
而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下一秒,林时笙就走进病房来,亲切地喊了一声:“姐姐?”
我只觉得头痛欲裂,侧身背过去,假装没有听见。
林时笙却坐到我身边,去拉我的被子:“姐姐,我来看你,你怎么样了?”
“爸妈都很担心你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人。”
听见她提起林父林母,我终于再忍受不住。
我伸出手一把将被子扯下,声音嘶哑:“我唯一的亲人已经死了。”
“你和他们……也算我的亲人?”
我在林家呆的那两年,与监狱没有两样。
林时笙的污蔑,亲生父母明目张胆的偏心,让我在整个静安都无法驻足。
林时笙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件事你也没必要责怪律言。”
“毕竟那个老太婆本来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你坐牢的这些年,要不是律言,你根本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噢对了——姐姐,你在监狱里过的开心吗?我可是特别关照过的。”
特别关照。
这几个字被她刻意加重,让我瞬间明白过来——
在监狱里,我三天两头遭受殴打,右腿又被打断。
原来都是被刻意安排的!
那天的断腿之痛仿佛又疼起来,我出了一身虚汗,脸色更白。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抓着我不放?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看我痛苦的样子?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回归林家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从没有夺走谁的东西过。
我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考上大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家,可以好好照顾奶奶……
再看林时笙那张得意恶毒的脸,我只有恶心。
我爬坐起来,指向门口:“滚……滚!”
林时笙并不恼,笑着站起身,然后将一个药瓶放在了床头柜上。
“姐姐,听监狱里你的朋友说,你精神有些衰弱,晚上睡不好。”
“所以我特地给你带来了这个……还希望你满意。”
我看过去,那是一瓶安眠药。
满满一瓶,是致死量。
在林时笙转身离去,关上门的那刻。
我抓起药瓶倒出一大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塞进了嘴里!